地面是斜向下的,越往前走,水就越深。
水是黑绿色的,很浓厚,叫人看不清水下,明明是死水、也没有风,却漾开波纹。
浓郁的黑绿漾开,水纹触及楼囚蝉和罗千的衣角。
可他们没法停下脚步,他们不能在一幅画前停留太长时间,也不能中途而返,他们只能摒弃所有害怕,义无反顾地向前淌去。
一幅画、两幅画……
楼囚蝉脚底一软,踩到了什么东西。
……是尸体。
“……罗千。”
水桎梏着她,令她无法转头,只得面向着画,看不到罗千那边的情况。
“画没有不对劲,落款都是一个花体的,我被水固着着没办法动……“罗千简要概括了一下他那边的情况。
“我这边也是。”
楼囚蝉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水没过她的胸口后,就没有再变深了,可是脚底的尸体却在不断增加,从一具、两具,到成叠成叠地堆放着,她已经踩不到瓷砖了,脚底全是软腻湿滑。
更重要的问题是——
“我为什么和你在看这么温情的展啊?”
罗千冷着一张脸不想回话,又突然想起楼囚蝉看不到他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开口:“我怎么知道?”
墙壁上的画尽显柔情,脚底却全然不同,如同炼狱。
一侧一底,如同两个世界。
两侧的人,一个浅笑一个冷漠,也如同两个世界。
楼囚蝉笑笑,他们本就是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