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池以蓝睡得不是很好。
凌晨三点钟莫名醒来,之后便睡不着,到露台抽了一根烟,然后又进了顾平芜的卧室,看她有没有不舒服。
自从下了飞机,顾平芜脸上就没有过血色,总是很疲倦的样子。
他立在床侧,打开床头灯。
顾平芜换了个姿势,面朝窗户的位置侧躺,双手交叠贴在胸口,身体蜷缩成一团,被子被拱到了腰间,呼吸声几不可闻,睡得正香。
他伸手把被子扯上去,轻轻盖住她肩膀,觉得应该可以了,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站住脚。
池以蓝转头观察了几秒她的睡姿,意识到她是向左侧躺的,这是一个医生叮嘱过一定要避免的压迫心脏的睡姿。
但是,要伸手把她扳过来还不把人吵醒,这大概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池以蓝沉默地凝视她片刻,皱了一下眉,还是走过去。
他坐到面对她的那一侧床边,尝试着伸手去抱她。
她很轻,被他隔着被子稍稍抱起,也几乎感觉不到太多重量。
他此刻的姿势对控制力要求甚高,既要肌肉发力,还要收敛向外的力道,以放轻对她的触碰。
他将她转正放好,像摆弄仿生洋娃娃,手将要离开时,却违背理智地探去她颈窝,并指拨开了盘旋其上的一缕发丝。
就在这时候,她原本搭在锁骨处的手无意识向上,抓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根本没有用力,抓了一下后,便放松下来,仅是松松地圈着指尖,光滑得像是半尺丝绸,又柔软得像是一寸云朵。
他本可以轻易抽离,却忽地动了恶劣逗弄的心思,任她圈着指尖,另一只手关掉床头灯,而后,躺到她身侧,闭上了眼睛。
说来奇怪,以往池以蓝深夜醒来,往往再不能入睡,要睁眼撑到天亮。
可睡在她身侧,被勾着手指,却渐渐困意袭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清晨。
顾平芜睁眼后一动不动看着天花板,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稍微清醒。
窗帘遮蔽住落地窗,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光线,四下都萦绕着一股淡而清新的熏香味道。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手指,试图恢复睡得有些麻痹的知觉。
但很快顾平芜就僵硬住动作,而后,缓缓在枕头上转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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