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靖平侯夫人实在是不甘心。
这次来,倒是没其他不长眼的跟着,柳凤鸣倒是想来看看病中凄惨的景豫郡主,可是柳氏与楚家老太太都不同意,真的在王府里得罪了景豫郡主,死字都不知道是怎么写的。
即使如此,柳凤鸣还是哭哭啼啼一副郡主就要死了的表情,塞给了靖平侯夫人一个锦囊,说是自己亲自做的,鲜花都是自个儿亲自采摘洗净的,希望郡主早日康复。
朱承瑾笑着接过锦囊,递给了崔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送我一个鸳鸯戏水?柳姑娘,还真是非比寻常啊。”
这可比李素素还出阁,怎么现在绣个荷包,都当成下战书一样呢?“崔姑姑,你说呢?”
崔然抿唇一笑,“晋南侯世子妃一碰花啊草啊,就打喷嚏咳嗽个不停,郡主,吓唬吓唬她?”
靖平侯夫人外表看来,是个三十多的美貌妇人,却生就一副忍气吞声的慈悲相,此时眉宇才多了一些豁达:“郡主只管吓唬她,这些日子是我没用,管家的权,又被老夫人收回了一些,说是老夫人,其实还是我那弟媳在打理。
柳凤鸣,不过是个表小姐,现在就是连柳氏自己的女儿,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她们这些人迟早狗咬狗,那这香囊,便留在郡主这儿,我回去啊,保准能把她们吓唬的颠颠儿来请罪。”
朱承瑾道:“老夫人人老心未老,怎么成天就想着这些钱权,反倒将自己与夫人的关系搞得如此僵硬。”
“不提啦,都是些丢人的事儿,想当年我刚嫁过去的时候,她便给我来了许多下马威。
又是伺候又是‘要孝顺’,每天都得兢兢业业当完美的儿媳,那时候我觉着,大抵是我命不好,遇上了刻薄婆婆。
只是丈夫关爱,娘家撑腰,倒也过得下去。”
靖平侯夫人掏心窝子的话,与未来儿媳说来,反倒见几分真心,“但是日复一日,我发现她不仅是刻薄,是偏心。”
“没多久,二叔娶了柳氏,我嫁过来许多,甚至生下长子嫡孙,也没见她给我几个笑脸。
柳氏刚嫁过来,就拿了管家的权,只要我一提管家的事儿,老夫人便心口疼得让我去伺候着。”
靖平侯夫人也有此一问,“我也不明白,人为何可以偏心如此。”
人为何可以偏心如此?
不仅靖平侯夫人想问,太子、朱承清这些人何尝不想问。
天下父母,大抵都是偏心的,但是像这些人一样偏执的让人难以接受的,实在是超出正常人接受范围。
“夫人这些年来,着实辛苦了。
孝道一词,压得许多人直不起腰。”
朱承瑾很能理解,这世道,讲理的人一般都打不赢无赖,对付无赖就不能死板的恪守规矩。
这鸳鸯戏水的荷包,被崔然收了回去。
靖平侯夫人回家则是另唱了一出好戏,甚至还带上了郡主跟前得力的丫鬟,舌尖嘴利的满堂和持重稳妥的珠玉。
这二位低眉顺目,但是楚老夫人也要客气客气,太后宫里出来的人,身份平白就尊贵一层,如今也不知道被儿媳带来家里做什么。
靖平侯夫人回了府,带着满堂珠玉在靖平侯府老太太的院子里站着回话,满脸惶然之色,强自镇定道:“母亲,鸣儿闯了大祸了!”
楚家老太太正带着柳氏和柳凤鸣在院子里晒太阳,祖孙三代和和美美,猛然听到这话,手一抖,“什么?你好好说来,闯了什么祸,鸣儿一天都在家里,她能出什么事儿?”
柳凤鸣美目泪盈盈,“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靖平侯夫人为难道:“还是……”
看了一眼满堂珠玉,“还是由郡主身边的人说吧。”
满堂和珠玉施了一礼,满堂道:“老夫人,那香囊荷包是柳小姐亲手做的吧,没有假手他人?”
柳凤鸣道:“自然是我亲手做的,难不成荷包有什么问题,可是……可是那荷包,姑母也是看过的,还找人验过毒,是没问题的呀,老太太……”
老太太道:“没错,我也在,一起看着荷包验毒呢,还有人证。”
“郡主并非是中毒,若是郡主有了损伤,难道只是我们两个丫鬟前来吗?那就该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派人来问罪了。”
珠玉接话。
满堂一唱一和,“可是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了这些花的,我家郡主一闻,不仅喘不过气来,身上还起了许多红疹。
幸好府内有太医,说是郡主不宜接触这些‘来路不明’的花草,谁知道有哪一样,会伤到郡主呢?柳小姐,奴婢们劝您一句,郡主是千金之体,入口、用的东西,那都是仔细再仔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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