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来,贺云昭当初说给她找个殷实的举人夫家,简直再完美不过。
她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身子给了程怀仁这种男人,明明她可以做举人夫人的!
明明她也能有锦绣前程的!
程怀仁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保沈玉怜,那就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他们表兄妹的情分,算是彻底断了。
回了一趟勤时院,在屋里略坐了坐,程怀仁长长地吐了口气,站起身径直往修齐院去。
贺云昭早听文兰说了情况,心里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等程怀仁来,告诉她当票不小心落在水里,已经泡烂了,无法恢复如初的时候,贺云昭一点也不意外。
仪态闲闲地喝着茶,贺云昭也未深究,因为她知道,程怀仁从秋水苑里出来,居然这般冷静,而没有生气抱怨,足矣说明他和沈玉怜之间,所剩无几的那点感情,彻底的断了。
这个时候,贺云昭不该追究,否则程怀仁说不定还会对沈玉怜有些同情心。
假装不知道把这事儿揭过去了,沈玉怜算是彻底没了地位,从今以后,贺云昭想怎么磋磨这个贱人,就可以怎么磋磨,因为已经没有人护着她了。
贺云昭的骨肉,不会白死!
低垂眼眸,按下繁思,贺云昭把玩着茶杯盖儿道:“当票烂都烂了,那也是没法子。
为今之计,只有再兑一间铺子出去,先把另外两间铺子周转过来,等有了闲钱再买一间。
周转的事暂时不急,铺子也不用再拿到当铺去当了,等有了买家再卖,这样也稳妥些。”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那间铺子本值三千五百两,只当了三千两银子出去,到底是亏了。”
贺云昭扬唇道:“本来可以不亏,最后还是亏了,能怨的了谁?”
自然是怨沈玉怜!
程怀仁胸口堵着一口气撒不出来,更不敢在贺云昭面前乱说话,只好硬生生地憋着。
处理完这事,贺云昭便把程怀仁打发了,这样的人,多看一眼都嫌烦。
程怀仁一走,文莲便上前问道:“夫人,您明知道是姑娘拿的,为何不问问?”
亏损五百两,可不是小事,都够得上伯府一个月的开支了。
贺云昭看着院子里的一颗栀子树道:“总不能一口气把人逼死了,仁哥儿心里自有主意,只要伯府上下安宁,旁的又有什么要紧。”
对她来说,待在伯府里,只有报仇才是第一件要紧事。
而文莲和文兰两个,还觉着贺云昭是宅心仁厚。
……
大暑也接近了尾声,树叶颜色渐老,墨绿的叶子油光水亮。
蛙叫蝉鸣依旧不断,但暑气终于没有那么重了。
下午天还未黑,只染上一层水墨色的时候,搬一把椅子在庭院里打着扇子乘凉,再来一碗稍冰的绿豆汤,是最舒服不过的事。
程怀仁最近为着出手铺子的事,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要学习,太阳下去时候便要出门奔波,好歹算是把这事办下来了,才终于有了歇口气儿的功夫。
贺云昭才在院子里乘了凉,程怀仁便赶来把铺子的事同她说了。
铺子怎么样,贺云昭是一点都不上心的,好不好都与她没什么干系,因是听罢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程怀仁略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自己也没做什么能让嫡母信任的事,贺云昭这般待他也是情有可原。
犹豫之下,程怀仁开口道:“儿子想把铺子交给母亲打理。”
贺云昭笑道:“你信得过我?”
以前程怀仁母子防她防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转性了,她都有些不适应。
程怀仁点头道:“信得过,儿子现在只信母亲。”
“好,那以后我就让管事的去打理,月末我亲自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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