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婆子的脸,灰溜溜地走了之后,程怀仁便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不知道睁眼看着承尘看了多久,进来个小厮传了个纸条给他。
程怀仁打开纸条,认出是沈玉怜的笔迹,表妹约他今日相见!
像是枯竭的树木被浇灌了一杯水,程怀仁忍着身体的不适,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的,带了个小厮坐着马车出了伯府。
表兄妹两人在一间并不热闹的酒楼客房里相见,程怀仁是个病秧子的模样,沈玉怜也是,她面无血色,脸色泛黄,看起来不像十四五岁的姑娘,反而像二十多岁的女人。
二人一见面便相拥痛哭流涕,沈玉怜哭过一番后,抹了眼泪肿着眼睛对他道:“表哥,我都听说了……”
程怀仁后悔不迭道:“是我看错了她!”
沈玉怜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哀伤道:“我听说信哥儿回来了,夫人与伯爷和离,老夫人认了她做义女,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程怀仁一拂袖,坐在椅子上满面悔意地把事情同沈玉怜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其中自然不乏诋毁贺云昭的词句。
沈玉怜听罢装作气愤道:“她好狠毒的心!
枉表哥你平日里那般听她的话,甚至不惜与我和姑姑反目成仇,她却这般算计你,这是人做出来的事吗?!”
程怀仁捂面流泪道:“是我的不是,表妹,我后悔了!”
沈玉怜抱着程怀仁的头,安抚他道:“表哥莫要气馁,姑姑接我出尼姑庵的时候,同我说了一个法子,不过没来得及去办,她便出事了。”
顶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程怀仁仰头道:“什么法子?”
现在只要有任何办法能弄死贺云昭,他在所不惜!
~
☆、第七十九章
沈玉怜贴近程怀仁的耳朵同他简单说了一遍沈兰芝的法子。
那害人的法子实在匪夷所思,程怀仁皱眉道:“可行吗?”
沈玉怜微微摇头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咱们还需跟姑姑见上一面,否则找不到那人,这事便办不成。”
许是绝望得透顶了,程怀仁攥拳咬牙道:“那便试试看!”
兄妹二人同病相怜,同情地看着对方,欲语泪先流。
程怀仁擦去眼泪,鼻音浓重道:“表妹,我娘如何会把你接出来?尼姑庵里……好不好?”
沈玉怜忍着恨意,流着泪道:“我……身子不大舒服,姑姑便把我接出来治病。”
程怀仁饱含歉意地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臂问道:“如何不舒服?是不是那些姑子们欺负你了?”
垂首摇了摇,沈玉怜目光闪躲道:“没有,只是风寒,吃几服药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才不是几服药就能养的好的事儿!
沈玉怜下面撕裂的厉害,几乎都烂了,用过药后,现在还在疼。
后来怀了孕,吃药落了孩子,休息了好些天,身子只稍稍好转一些,今日熬着出来,不知道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但是再痛沈玉怜都会忍,那些害她的人,男人女人,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程怀仁也不再细问,问了她的住处,与她又约了个相见的时间,便打算回去想法子见沈兰芝。
沈玉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道:“表哥,他们肯定把姑姑看的很严,我记得迎春居后面有个狗洞可以进去,若是表哥实在没有法子……总之一定要见着姑姑啊!”
程怀仁重重地点头道:“知道了,若是逼不得已……我会想法子见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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