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色苍老,带着些柳氏不懂的怅然与无奈。
柳氏听了这话,下意识手一抖,进门几个月,就属今天的婆婆最是温和,让她有些吓着了,若娘感受到胳膊上的细微抖动,没再说话。
她不是许云氏,自然不能再用她以前的那一套非骂既打的做派。
但也不能一下子做的太过,太没脾气了,拿捏这些人的方法跟她学着的拿捏下人的方法没有多大区别,她要去适应,去改变,老许家的这些人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深一步浅一步,就着撒一地的银灰月光往回走,偶尔看到路面上亮晶晶的,柳氏就扶着她避开那些地方,水坑里的水映着月色,照着婆媳两人回家的路。
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尖锐女声:“老二家的,怎么回事?你娘我说了今日有些难受,要喝鸡汤,怎么就做了这么些?”
“这米汤稀得都能拿来洗脸了,一个米粒都看不到,还有这是甚么呀?”
“这么硬的黑面馒头,你是想噎死谁啊?说,是不是老虔婆指使你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好呀,我说怎么这么个天不吭声,原来在这等着呢!
好狠毒的心,我肚子里可是你们老许家的种!”
云若娘脚步一滞,停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有些不想进去了。
侯府的那些女人们,闹的再厉害,也不曾有这样大的嗓门和粗鄙的话语,她觉得如果以后面对的都是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有些无趣。
可转一想,她如今不是那个需要时刻注意仪态,不可大声呼喝,不可快步疾行,不可肆意争宠,不可落了正室风范的的永平侯府二夫人了。
她叫云若娘,活在许家村,有一群孩子,是她前世多年所求未实现的。
粗糙的像老树皮的手轻轻拍了拍柳氏带了些冻疮的手背,示意她去开门,云若娘站在那,直了直腰,目视前方,宛若奔赴战场。
她并不想管许二柱如何,她嫁到永平侯府的第一年,二爷就收了两个侍妾进房,她难过了一阵子,回到云家却被自家母亲说教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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