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虽然猜到了什么,可到底没有说出口。
如今这么多人在场,并不是一个开口的好时机。
更何况,玄宁性子喜怒不定,常人通常都猜不透他所思所想,即便常云作为他的师兄,也很少干涉玄宁的决定。
倘若玄宁真是真是心悦于那盛鸣瑶,不提他们曾经的关系纠葛,光说他们之间曾经的师徒关系,以及如今盛鸣瑶大荒宫弟子的身份,就是一件麻烦事。
依照玄宁高傲漠然,还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的执拗脾气,一旦确认了盛鸣瑶,他可不是会刻意捏着藏着的人。
从此以后,这不仅会成为那些宵小之辈背后口舌攻讦的靶子,更会引起一些庸碌之徒的质疑。
纵使大部分修士自诩高人一等,不屑于凡人为伍,可他们终究跳脱不出伦理纲常,脑子里,也总是下意识将凡尘界那一套带到修真界来。
尤其在般若仙府被大部分人当成第一仙府的情况下,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落人口实。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常云还是知道的。
这很危险。
常云负手而立,视线先是打量着玄宁几眼,后又落在了朝婉清布满泪痕的脸上,微微摇头,心中无声叹息。
就凭这几眼,常云已经有了决断。
别的暂且不论,但作为玄宁唯一的亲传弟子,朝婉清确实配不上。
哪怕朝婉清有她父亲乐郁的一半天资哪怕是一半的意气疏狂,常云今日也不会同意玄宁这般轻易地将她逐出门外。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
常云目光复又落在了玄宁身上,心中无声轻叹。
终归是自己的师弟,这些事情,虽然有悖常理,但也随他去吧。
牢房内仍是寂静极了,不曾有一丝风声。
不比猜出了些许因果缘由的常云,在场众人中,丁芷兰与易云在听见了玄宁的话后,半天没回过神来。
将朝婉清除名
如果是几年前有人对丁芷兰说这话,她必定会白那人一眼,嗤笑而过,根本不屑理睬。
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却真的发生了。
比起丁芷兰,同样见识过朝婉清在门派中的风光的易云所受震动也不小。
然而要说到在场心绪起伏最大的人,还是伏在地上哭泣的朝婉清。
在玄宁最后一个字落下后,朝婉清呆了片刻,愣愣地抬起头,难以想象自己听见了什么。
就连之前揪着玄宁衣摆处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朝婉清往日总是不染尘埃的清丽脸庞上,此刻泪痕纵横交错,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不过当下,朝婉清已经没力气去在乎这些了。
她脑中反复回荡着玄宁的那句话,像是投入了一大团烈火,最后嗡得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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