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兰辞因为宣于澈说是被盛睡鹤打惨了,到底只是皮肉伤,又没伤筋动骨——何况这不学好的小子先挑事不说,还把冯氏这长辈都骂了进去,挨顿打一点都不冤枉!
是以尽管宣于冯氏提醒过他,小心宣于澈父母的报复,盛兰辞也只是叮嘱女儿的护卫往后防着点,并没有很重视。
毕竟宣于澈作为宣于家的成员,跟盛家一样都是世居南风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使彼此有仇,想来也不可能做出太歹毒的报复——盛兰辞想到这儿,又是后悔又是切齿,拍案道:“未想到那宣于峨夫妇竟心胸狭窄至此!
!
!”
宣于峨就是宣于澈之父。
“其实这事只是个引子。”
公孙夙微微摇头,道,“真正的缘故,还是前年散人的连襟宣于勒猝然去世,宣于家的家产之战埋下来的隐患:宣于勒生前非常宠爱的几个姬妾,都是宣于峨送给他的。
也正因为这些姬妾的枕边风,宣于勒在兄弟中非常倚重宣于峨,给予他远超其他兄弟的权势。”
“但前年宣于勒猝然去世之后,宣于家现在当家的老夫人挟子上位,第一件事就是将宣于勒的姬妾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宣于峨送的那几个姬妾都在杖毙之列,宣于家老夫人对宣于峨本身的感观可想而知!”
“若非宣于家还有长辈在,宣于峨本身也非常机警,那位老夫人甚至想把他自己也送下去陪那些姬妾!”
“叔嫂关系恶劣至此,宣于峨也不甘心失去权势,对老夫人自然恨之入骨!”
“他本来是想谋害老夫人的独子,散人的甥儿宣于涉的,只是老夫人手段过人,他找不到机会,还担心被察觉之后受到老夫人的雷霆报复,所以,就决定找外援!”
而宣于峨找的外援,正是海匪韩氏。
这是因为宣于冯氏很有能力,扶持儿子做了家主后,上上下下很快就被她摆平——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宣于峨如果在南风郡之内寻找帮手的话,十成十会被捅到宣于冯氏跟前,作为邀功的资本。
而外郡的一些人脉,却又不足以助他扳倒宣于冯氏。
最后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海上的亡命徒。
“我公孙氏素与三家亲善,先父尤其跟散人谈得来,散人乃宣于家老夫人的妹夫,若知大姨子身处险境,岂能袖手旁观?”
公孙夙说道,“所以那宣于峨只能选择韩潘!”
宣于澈跟盛惟乔兄妹起冲突的时候,宣于峨正在府里秘密招待韩家的密使,得知独子挨打后,与妻子闹到宣于冯氏跟前,却遭到宣于冯氏的呵斥与威胁——新仇旧恨交加之下,他们向韩家提出了绑架盛惟乔的计划。
理由是盛惟乔与南风郡三大势家如今的主事人,均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只要把她捏到手里,盛家绝对是予取予求!
即使是宣于家跟冯家,也肯定会投鼠忌器——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家同样疼爱盛惟乔,也因为他们得考虑到在这件事情上得罪盛兰辞的结果!
而韩家之所以会派出使者与宣于峨密会,正因为他们劳师远征,非常需要本地大户的支持,对于宣于峨的提议,自然非常感兴趣。
所以从那天起,韩家就秘密遣了得力心腹潜入岸上,在宣于峨的掩护下,做好了掳走盛惟乔的准备。
机会很快就来了——盛家为了招待来做客的宁威侯世子,决定让孙辈们陪同世子出游。
韩家人从南风郡城外就尾随上了一行人,但因为看到护卫仆从众多,决定等他们到了灵犀山,在山路上走得队伍松散了再下手。
谁知他们半途忽然分出一批人手,送了一驾马车回程,韩家人不知道盛惟乔在不在里面,遂一边继续跟着大队伍,一边派人跟上去打探。
“那些人都没见过令爱,只听宣于父子描述了令爱的年岁、容貌,最重要的是,宣于父子告诉他们:令爱原本是盛家二小姐,但因为小弟的认祖归宗,估计目前已经是三小姐了!”
公孙夙叹道,“所以他们听下人称呼马车里的两个女孩儿‘表小姐’、‘三小姐’时,以为就是宣于澈挨小弟揍那天的表姐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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