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对颜相的所作所为再如何不满,锦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就连养子都能心生不忍,他又如何能够真正狠得下心呢?
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愧疚之意的。
当时便问了句:“锦绣她……她可还好?”
“不好。”
当时听着这一声“不好”
,他的心里便有些担心起来。
锦绣纵然已然是一颗弃子,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他站起来便说道:“随我一道去看看锦绣吧。”
心中未尝没有假若她表现好,他便将人放出去的意思。
可是,到了祠堂他都看到了什么?
小女儿表现的倒是好,可是那个在自己眼里心底一贯表现的温婉大方柔弱可人疼的大女儿竟然在这般对待小女儿。
那般残忍凶残的模样,他从未见到过。
云溪吓了一跳,“父亲?”
她将手放下,面色惊疑不定,“您……您怎么会在此?”
她狠狠地瞪了跪在地上的锦绣一眼,一定是她,一定是云锦绣这个贱人在故意算计她!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锦绣故意引导着算计她说出来的,这个小杂种,小贱人!
“你还敢瞪你的妹妹?你的眼中还有没有规矩礼仪?”
“父亲,您……您听我说,不是您看到的那样,不是的,都是云锦绣,是她!
是她算计女儿啊。”
对于这个被自己打小疼到大的女儿,云雷岩终究还是失望透顶了,“你的意思是,刚刚你说的那些都是锦绣逼你说的?刚刚你对锦绣做的事情都是锦绣逼着你做的?原本以为,你跟你姨娘一样,温婉懂礼,从不让我烦心,现在看来,倒真是要重新认识你们了!”
想到这个,云雷岩便觉得自己的心里涌起一股股寒气。
眼前这个的人是自己的女儿,若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假装出来的温柔,那么她的生母柳姨娘呢?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如同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温柔小意,懂事守礼?
他简直不敢想象,还有什么比忽然间发现这么些年来,睡在自己身边的原以为是一朵解语花,最终却发现是一朵食人花,来的更加令人恐怖?
云溪心中藏着巨大的不甘心,但是此刻她却也不敢再做些什么。
云雷岩心中积累着对云溪母女的失望,却是将还正在罚跪的锦绣给忘在了一边。
对于这样的事情,锦绣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云天轩心里却有些愤懑不已,“父亲,锦绣还跪着呢,是不是……”
云雷岩说道:“不用跪了,回房去休息吧。”
就连请大夫的事情都不曾想到。
说完,他冷冷的看了云溪一眼,“既然这么喜欢往祠堂跑,你就跪着吧。”
“父亲,您不能这样对我。”
云雷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接甩袖而去。
接着,他又罚了柳姨娘禁足半年,并且将府中一应事物都交还到了颜氏手中。
颜若书看着堆积在桌子如同小山一般的账本,不由得苦笑。
她的奶嬷嬷在一旁抱怨道:“老爷这人也真是的,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说的好听了是真性情,说的不好听那就是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全然不顾及他人是个什么想法。
当初您身为尚书府当家主母,老爷将府中中馈交给一个姨娘管着,便不曾想到这是在活生生打您的脸,也是给相府没脸,现在又这般不问一声您的意思,便又将事情全部推到了您这边,实在是……这些交接总得有个过程,到时候手忙脚乱若是出了一点差错,老爷又得说您的不是。”
到时候,一准得觉得是夫人管家不利,还没有一个姨娘会管家。
当然,这后面的话奶嬷嬷自然是不曾说出来的。
颜若书不甚在意的淡笑道:“嬷嬷,老爷什么样的人又不是今日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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