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只是淡淡地微笑着看他们表演。
这时,太阳已经渐渐升了起来,晨光从奉天门那边照过来。
朱厚熜看了看阳光,点了点头站起来:“每天这个时候,朕都会晨跑。
今天没法干脆利落地把几件事处置完,朕本来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事事都这么麻烦。
你们的反对朕知道了,这件事朕没有问你们建议,朕是下旨让礼部去办。
毛澄,你办不了?”
“臣不知该如何办!
陛下若执意如此,当如何称呼孝庙与太后……”
“朕叫伯母。”
朱厚熜笑了起来,“朕每日晨间晚间去看望太后,叫的都是伯母,自称侄儿。
太后对此没有意见,与朕也是相谈甚欢。”
毛澄顿时无语,他正要开口,朱厚熜又问道:“定国公,朕没记错的话,城外行殿之中劝进之前,朕已经明确表达过态度吧?”
定国公陡然被问起,只能走了出来沉声回答:“陛下确实明确过此事。”
“朕曾有言,若要朕继嗣方继大统,朕不继位,然否?”
“……陛下确有此言!”
徐光祚浑身难受,你别点我名了,求求了!
“现在朕继位了。”
朱厚熜目光睥睨,“大宗伯,你是奉迎团一员,你忘了吗?朕的态度,太后很清楚,诸位阁臣与奉迎团诸人也都明明白白。
朕在行殿中说过了,朕是奉诏以兴献王长子身份登基的,遗诏是朕的法统,朕不继嗣。
如今你却推说才疏学浅,办不了?”
朱厚熜还在笑着:“那么毛尚书,你到底是真的办不了,还是反对朕,不想办?”
毛澄一脸正义模样:“当日陛下已至行殿,是太后与臣等为了江山社稷着想,才暂改仪注,先迎陛下登基。
如今先帝大行,头等大事乃是丧仪,是上尊谥,陛下何故令臣同议四号?”
你就不能先别提这么尖锐的事情,缓一缓吗?
“严嵩。”
朱厚熜忽然开口。
“……臣在。”
严嵩陡然吓了一跳。
“朕方才是怎么给礼部旨意的,你复述一遍。”
“是……”
严嵩瞥了一眼前面最开始的记录,“陛下说……大行皇帝上尊谥,慈寿皇太后加上尊号,兴献王追尊帝号,兴献王妃上太后尊号这几件事,礼部都领了去,一一拿出仪注来。”
朱厚熜摊手:“朕何时说过要你们同议四号?礼部领了旨意,自然是按顺序,先议大行皇帝尊谥,再议慈寿皇太后可加封什么号,随后才是朕先父与母妃之事。
毛澄,你听不明白?”
毛澄心头万马奔腾,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臣同时领此四事,与礼部同议四号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