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相貌堂堂身着文士长衫腰挂酒葫芦的男子走进屋子,却只站在门口无奈道:“长青,你这胡言乱语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
南苑虽从未见过这位大师兄,但眼前这名男子气质温厚醇和,仿佛是山间的春风,让人初一照面便足以心生亲近。
只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位大师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但却是一种并不刺鼻的醉人酒香味道。
他对着南苑微笑颔首,温声说道:“南苑姑娘此番受伤,我先替太学给你陪个不是。
在下陈落霞,太学只注重师道长幼,没有长官下属那一套,所以南苑姑娘大可以与我等平辈相称,若是林霁师弟曾有过什么不敬之举,我也只好请南苑姑娘一并包涵了。”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听着也是无比舒坦。
南苑暗自感叹这长安太学里好歹还算是有一个正常人,坐起身恭敬致谢。
陈落霞微微致意后走过去拉起了正坐着装大爷的贺长青,白衣年轻人向大师兄苦苦哀求道:“别啊大师兄,我好不容易跑出来透透气,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嘛。
我可不想再回到后山那个只有树的地方了。”
陈落霞对自家师弟便没有那么和颜悦色了,但也不疾言厉色,只是缓缓说道:“孟先生说今天要检查你抄书来着,此刻大概已经到后山了......”
贺长青顿时一蹦三尺高,“大师兄你不早说?!”
眨眼间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陈落霞看着摇摇晃晃的木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着对南苑说道:“三日后有一份薄礼要赠与南苑姑娘,所以这些天还望姑娘能够静心养伤,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告辞离去。
南苑一头雾水,有什么礼物还要等养好了伤才能拿到手?但就在她疑惑之际,木门又被人推开了。
南苑不得不感叹她这里应该是整个太学最热闹的地方了,但当她抬起眼看见来人时,这些杂乱心思便统统散去。
k大步走到南苑床边,看了看自家部下的气色,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原本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也不坐下,只是看着南苑,南苑也只好看着他,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k轻轻咳嗽一声,问道:“没事?”
南苑没好气道:“我有事你很开心?”
k似乎被噎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南苑定定地看着他,“难不成昨晚是你弹的琴?”
“不是,”
k犹豫了一下,“是我师妹。”
“你师妹?”
南苑疑惑道,“她跟我有仇?”
k叹了口气,说道:“没有。
只是我这个师妹从小便性格不稳容易失控,而且又被师长们骄纵惯了,所以难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