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床边,没怎么离开的大夫倏然开口,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紧跟大夫人之后进来的六夫人、安兰馨也都看向那老大夫,皆是满脸期待,似乎是在等待着他揭晓到底是谁害了五夫人,唯独安宁依旧是一脸的淡然。
“大夫,是谁?你告诉我,是刘香莲对不对?”
秦玉双猛地冲到大夫的身旁,急切的问道。
大夫皱了皱眉,随即开口说道,“方才老朽也同侯爷说过了,是麝香致小产,五夫人的房间中稍早点了熏香,方才我让福儿姑娘将门窗打开,散了些许香气,老朽发现,麝香不是来自别处,而正是从这里散出来的。”
大夫指着那张属于秦玉双的床,所有人听了大夫的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皆是满脸疑惑,大夫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麝香味道虽然已经很淡很淡了,但却瞒不过老夫的鼻子,即便是现在房中的熏香散了,这麝香的味道也不容易闻得出来,但若是睡在上面久了的话,依然能致小产。”
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安平侯爷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床,走到床边,消化着大夫说的话,这床上为何会有麝香?
秦玉双僵住片刻之后,也回过神来,记起这几天,她夜晚睡觉时的不适,心中更是一凉,她就说,为何她睡到傍晚,身体就不舒服,前几晚,她感觉到不舒服就起床,加上失眠,倒也没有再回床上休息,而是躺在榻上,而今天晚上,她不忍打扰老爷,同时也贪念老爷的怀抱,才在床上坚持着,正是这样,才导致了她小产!
这床……她睡了这么多年,她竟不知道,这床还会成为杀她孩儿的凶手!
“这床怎么会有麝香的?”
秦玉双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疯狂,她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了起来,这些年,她一直没法怀孕,每次和老爷欢爱,都是在这张床上,若是这床有麝香的味道,她又如何能怀孕?
在场的下人,以及六夫人、安兰馨都有如此疑问,这床怎么会有麝香?若是真的有,那也定是被人做了手脚,安平侯爷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老爷,你要替玉双和玉双那未出世的孩儿做主啊,这床玉双和老爷睡了这么多年,自从玉双进府的那一天起,就一直伴随着,那谋害玉双和玉双孩儿的人,定是处心积虑。”
秦玉双抓住安平侯爷的手臂,她若是不找出凶手,怎能甘心?
“老爷,这么大一件事情,是要好好查查。”
大夫人开口,态度亦是十分严肃。
安宁不着痕迹的看了大夫人一眼,淡淡的敛下眉眼,大夫人还真是挺自信的呵!
竟主张查下去,前世,她之所以知道这是大夫人所为,是无意间听见大夫人对安兰馨说出了真相,秦玉双亦是怀疑大夫人,但安平侯爷却没有找到任何指向大夫人的实质性的证据。
“管家,如果我记得不错,当年无双阁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大夫人声音倏地拔高,在这安静的可以听得见针落下的房间中,尤为响亮。
众人哗然,看向那个在门口站着的管家,眼中神色各异,管家没想到大夫人会点到自己的名,意识到什么,忙跪在地上,“老爷,大夫人……这不是老奴做的,无双阁的东西,确实是老奴当年一手置办的,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做出这等危害主子的事情啊。”
“那定是有人指使你了?!”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秦玉双怕是早就将这房间中的几个人杀了千百遍了,只要和这事情有一点关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老奴冤枉啊,五夫人,老奴不过是一个奴才,老爷吩咐奴才去替五夫人置办东西,老奴奉命而为,老奴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你的意思是,老爷让你做的了?”
大夫人眸光一凛,心中却是隐隐得意着,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别说是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当年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查到她的头上来,对于这件事情,她是放了一百个心的。
“放肆!”
安平侯爷怒喝道,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管家,竟然扯到他的身上来了?
“老爷,我们的孩儿不能这么白死了!”
五夫人利眼微眯着,她也是知道,这事情难查,但她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事情这么过去了,她怀疑大夫人,但也知道,当年大夫人换了府中绝大多数的下人,如今要找证据,更是难上加难。
但今天,她怎么着也得为那刚流掉的孩儿出一口恶气!
安平侯爷自然是知道秦玉双的意思,冷声开口,“管家办事不利,导致五夫人小产,从今天起,赶出侯府。”
“老爷……老奴冤枉啊,老奴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求老爷开恩,开恩啊。”
管家没想到安平侯爷就这样便定了自己的罪,想他在侯府当管家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替侯府办事,最后竟要落得这个下场!
管家已经不年轻了,若是真的被赶出侯府,那么他怕是再谋不到好的差事了,下半生,他可怎么活?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但没有一个开口求情,管家见自己的哀求,老爷无动于衷,遂急切的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五夫人的身上,“五夫人,你要相信老奴,老奴不敢害五夫人……”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