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夜得了晋国公的吩咐,哪儿也不敢去,就一直老老实实就守在门外。
现在都天亮了,书房里依然没个动静,昨天晚上肖承启还要了那么多的酒,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他有些担心,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边,悄悄地推开一道缝隙往里看。
书房里光线很暗,看得也不是很真切,时书适应了好半响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见肖承启靠坐在墙角那口红木雕花的大箱子旁边,一手垂落在腿边,旁边乱七八糟地滚落着几个酒瓶子,一只手搭在红木大箱子上,脑袋垂落下来搭在胳膊上,胸口微微起伏,面色平静,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时书暗自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他就怕晋国公叫他来守着肖承启,万一肖承启有个什么意外,他这脖子上的脑袋只怕就要保不住了。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想了想,时书还是机灵了一回,跑去主院见了晋国公夫人,把肖承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肖李氏听。
肖李氏得知肖承启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墙角的箱子边上就睡着了,自是又是一番心疼难过,忙带上人赶去书房,把肖承启扶到床上去睡。
“启儿,启儿……”
肖李氏叫了几声,肖承启半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稍微抬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又再次闭上眼睛昏睡而来过去。
肖李氏看到如此情形,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落在肖承启的脸上,“我的儿,你这是何苦了?”
肖承启:“……”
肖李氏吩咐下人道:“把世子扶到床上去,小心些,好生照顾着。”
许是肖承启确实已经醉得不能再醉了,不管下人怎么弄他,他也只是昏昏沉沉地醉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几人把他抬上床,他翻了个身,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段瑶也真是太狠心了。”
肖李氏看了默默垂泪,身旁的嬷嬷劝慰了半天才好些,想到段瑶的如此作为害得自己儿子这么心伤难过,竟是在心里把段瑶给恨上怨上了。
床上的肖承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就这么在房间里醉了三天,睡了三天,直到三天后的傍晚才醒过来。
肖李氏闻讯赶来看他,关切地道:“启儿,你醒啦,要不要吃点儿什么,或者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肖承启揉揉睡得酸胀的脑袋,看了满脸关心的肖李氏一眼,淡淡道:“没什么需要的,母亲你不用去忙了。”
“这……”
肖李氏为难又心疼,“启儿,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担心。”
肖承启抬眼看她,微微一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还要你一直守着我。”
话虽是这样说没错,但肖李氏就是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透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他的话说得轻松,她又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暗藏的苦痛,疼惜道:“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我儿子啊,你要知道,母亲是最关心最在意你的人。”
“我知道。”
肖承启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伸出手抱了一下肖李氏,下巴搁在肖李氏的肩头上,声音沉沉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那就好。”
肖李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她的儿子,最疼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夕阳的余晖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房间里,洒下一片金辉,照在母子两人的身上,如果没有那些暗藏的失落和担忧,会不由地觉得这是一幅万分温馨的画卷。
“母亲,我想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天。”
肖承启忽然道。
肖李氏顿了一下,有些舍不得他,却也明白他这是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他从小就喜欢段瑶,那份情谊只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厚,说句比天高,比海深也不为过,只是段瑶的拒绝对他的伤害很大,他现在表面上是看起来好了,内里却不知道伤得有多深,只怕是伤口深不见底,血流如注,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了,这么一来,就又觉得他离开一段时间也好,见不到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肖李氏面上艰难地露出一抹笑来,“那你去吧,去庄子上住些时日也好,正好庄子上的管事来信说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不如你就代我去走一趟好了。”
“嗯,母亲放心交给我好了,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肖承启道。
肖李氏见他如此,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有事忙就不会胡思乱想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我好吩咐人准备一下。”
肖承启直接道:“我一会儿就走,不用做什么多的准备,带些换洗衣物就可以了。”
肖李氏皱了下眉头,“现下天色已经晚了,此刻出城怕是不妥,还是等明日再走吧,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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