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镖头与曹振彦亦是面和心不和,思来滑稽,忍不住当先便是“哈”
的一声笑了出来。
季镖头同是满面笑容,却见曹振彦面色铁青,忙将脸色一沉,向汤远程道:“小朋友,非是我们不安好心,这俗话说得好,捉贼捉赃,如今你师父可给我们当场擒住啦,那辆大车中的物事便是证据,瞧他尚有何话说?”
汤远程道:“什么贼不贼啊,说得那般难听。
我师父说他没做之事,自是没做,你们要问却又不信,那费这番口舌又有何益?我们尚要赶路,也没时间同你们啰嗦,是你们无故射死了我们坐骑,赔上马来!”
崔镖头怒极反笑,道:“这马本就是我镖局之物,我自喜欢将家中的马射杀来玩,有何不可?”
汤远程道:“你喜欢就回家去玩啊,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了?”
众人见这少年临危不惧,对答如流,暗赞他颇有胆识。
其实汤远程也并未想得许多,只是他读书甚丰,能轻易捉住对方语中漏洞,再则他全无心机,倒如凶神恶煞之人同一个孩童说话一般,崔镖头也给气得无可奈何。
李亦杰忽道:“你是远程么?怎地同这老贼在一起,又做了他的徒儿?”
他本已认定了汤远程是遭胁同行,但此时见他大力出头,哪有半分不情愿之意?现下又唤崆峒掌门做师父,此中缘由,可就搞不懂了。
汤远程奇道:“是啊,咦,你是谁啊,怎么识得我?”
李亦杰道:“我……一言难尽,你快些过来,你的家人很担心你。”
汤远程道:“你又知道了?我与师父这正是去我家啊!”
崆峒掌门听他二人再对答下去,恐会令自己谎言拆穿,左臂圈转,勒住了汤远程咽喉,汤远程突感呼吸一窒,叫道:“师……师父!”
崆峒掌门低声道:“别作声,现下他们要来同师父为难,你配合着些,咱们定可脱困。”
汤远程仍是不解其意,却谨遵师命,假意挣扎几下。
李亦杰大急,拔剑出鞘,右足一蹬,欺近崆峒掌门身前,一剑向他手臂砍去。
崆峒掌门脚跟略转,竟将汤远程的脑袋直送向他剑前,李亦杰牢记沈世韵嘱托,唯恐刺伤了他,忙用力收剑,不慎用力过猛,足下踉跄几步,以剑拄地。
崆峒掌门右足反踢他手腕,出掌径向他颈间劈去,李亦杰忙乱间松手撤剑,着地滚出。
崆峒掌门一招击空,欲待再打,却觉手臂甚僵,几是抬起亦有不能,将真气在全身流转一番,到手臂处却似陡遭横空阻隔一般。
这一下方寸大乱,猛然间想起一事,抬首喝道:“刚才那暗器上喂毒不曾?”
崔镖头冷笑道:“就兴你用毒害人,旁人便用不得么?”
崆峒掌门叫道:“快快交出解药,放我们离开,否则……这孩子就没命了!”
说着手臂收紧,直勒得汤远程喉骨格格作响,此时他虽有爱才之心,却也觉是保全自己性命要紧,是以倒并非做戏。
崔镖头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岂有此理,由得你在大街上随意捉个路人,便想要我等就此罢手,天下焉有这等便宜之事?”
崆峒掌门道:“他可不是随意路人,他乃是汤家小公子。”
崔镖头冷笑道:“汤家小公子又怎样?死个把人,有什么稀奇了?”
与季镖头使个眼色,二人齐跃下马,崔镖头手持九节鞭,拦腰向崆峒掌门挥去。
季镖头手持钢刀,飞身而至,当头劈下。
其势崆峒掌门虽有汤远程作盾牌,却仍只能挡得其一,势必被另一着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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