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深倒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得到夏油杰的真情流露,就算她是五条悟的妻子也不行。
和夏油杰拥有共同回忆的人只有同期的那两人,能让他动容的人也只有他们。
所以,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半真半假感触颇深的模样呢
“此次前来冒昧打扰,我是为府上两位适龄学生而来。”
时深说明来意,纤纤素手从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杯口拂过,于是茶水再一次升腾起白色的水汽,“即便我对学生未来的职业不会多加干涉,但我认为就算是诅咒师也应该去上学。”
盘腿坐在时深旁边另外一个团蒲上的时溯,对上夏油杰漫不经心般扫过来的视线时,露出了一个纯洁可的笑。
“既然已经是诅咒师了,为什么还要去上学,未免太过可笑了不是吗”
夏油杰垂下眼,像是慈悲的佛祖阖目睡着了一般,悠长缓慢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说,横滨校同时还接收猴子。”
“猴子”
时深挑眉,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自然是指那些进化没有完全,没有咒力不见咒灵的普通人。”
夏油杰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的颜色,他伸手支颐着下巴,满不在乎地说,“拥有咒力的人自然是比猴子更强大的存在,应该是被他们顶礼膜拜的存在。”
“不过,我也不需要猴子的膜拜,太恶心了。”
“啊,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了,不过你想怎么处理那些没有用的存在呢”
时深双手拢住茶杯的杯壁,像是想要从那一盏茶里汲取微弱的热量。
“自然是全部杀光了。”
夏油杰的嘴角咧开带着狂气的笑容。
“嗯,可是把普通人全部杀光的话,就没有人能给悟做甜点吃了。”
时深同样装模作样地苦恼道,“你也知道的,悟很难应付的,我做的甜点他迟早有一天会吃腻的。”
夏油杰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一下,为什么一定要扯到悟的身上
“以咒术师的人数能否撑起一个秩序完整的城市,我不知道。
但是,他们绝对支撑不起一个完整的国家。”
时深轻盈地抬起手,她的手掌心干净柔软,按住似乎是在做小动作的时溯。
小乌鸦微卷的黑色短发毛茸茸的,他仰脸嬉笑着讨好地蹭蹭她的掌心。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时深摸摸他的脑袋,权当做自己真的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摸摸小乌鸦毛茸茸的脑袋。
“同时因为天元结界的的存在,日本有着世界上最多数量的咒术师,和比咒术师更多的咒灵。”
“倘若你无法在一瞬间消灭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当你清空这个国家后,世界上其他国家必定会群起而攻之。”
听时深细致入微地分析他所选择的道路的未来,他如何不知道道路一片漆黑。
然而夏油杰依旧像是拈花一笑的佛祖那般无动于衷。
“原来银古说的是真的,不要去劝一条路走到黑的人,难道他们瞎真的不见吗他们只是不想去。”
时深对那种过于坚定自我理想的人类没辙,你可以杀死他们,但无法击溃他们的信念。
“即便是悟来,恐怕也无法阻止我。”
五条悟似乎成为了他们某种衡量的标准线。
“啊,那好像是没有办法了。”
别说的你很为难啊,你脸上的表情从挂断电话起便没有发生过变化。
“我在试着另外一条路。”
时深歪头,“我不参与悟对于咒术界高层的制裁。”
因为她会亲自去讨伐。
“三年,我想你和悟都不缺三年的时间。”
夏油杰只觉自己的膝盖上好像中了一箭,有点痛,他是不缺三年,因为过去七年也没见他的大义有多少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