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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家的事你不要乱打听(第1页)

已是深秋季节,愿意跑远途的船不多,一连寻了几天都没能找到合适的船。

这天李茂又去碰运气,恰有一艘从滑州来的货船卸了货却没能揽到回程的生意,船主正着急,听说李茂找船,便主动过来搭讪。

李茂见那船虽然破旧,船舱也脏兮兮的,好在地方还轩敞,便让船主将船清洗一遍,按客船折半给价,船主一口答应下来。

找船行下了定钱,正要回旅店,船行的管头叫住他,笑劝道:“看兄弟是个实诚人,有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不吐不快,雇这么大的船,行李人口不少吧,听我一句劝,去镇里找一个叫王押衙的人通融一下,免得随身行李被桥头税吏当货物征了税,那可就划不来啦。”

李茂笑道:“家兄有朝廷告身,是去曹州上任的朝廷正员官,官员赴任所携的行李还要课税么?”

管头晒笑道:“自古文武不同班,曹州的官管不了河阳的将,若要省心就去打点,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见李茂犹疑,那管头又笑咪咪地说道:“去时可报我的姓名,多少能行你几分方便。”

李茂归来与薛戎说起此事,薛戎道:“罢了,任他课税去,又能花几个钱?我之所以没走驿站就是不耐烦官场上的迎来送往。”

话虽如此,李茂却想:“无非是过去知会一声,出门在外多交个人也不见得是坏事。”

打定主意,他托店主买了两样礼品,天一擦黑便带上小厮青墨去找那个王押衙。

莫可渡是座军镇,除了驻军,居民并不多,城池很小,只东西一条长街,城内百姓多是军人家属。

入夜后城内实行宵禁,不过驻军都认为兵窝子里防贼实属多此一举,执行起来也就流于形式。

虽已入夜,街上闲逛的人仍然不少。

那位叫王俭的押衙家住在城北的一口池塘畔,门前有三株白杨树,池塘边有柳,柳树叶子早已落光,只余一树柳丝垂落在水面上,树下临水处有块石磨,表面被磨的异常光滑,横放着一根捶衣棒。

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庄宅,三楹正房铺着瓦顶,两侧的偏房都是草顶,院墙用土垒成,约五尺高,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蔓藤,柴门破败,右下角被狗钻了个洞。

李茂看了周围地势,判断这里就是那位王押衙的家,回头招呼了青墨一声,迈步走到门前,正要叩门,一条土狗忽从狗洞里窜了出来,吓了青墨一大跳,那狗也吓了一大跳,夹着尾巴“嗖”

地折身从狗洞里钻了回去,顿时站在院子里狂吠起来。

就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笑骂道:“软蛋,指着你看门倒好,人没到你先跑了。”

说时,门开了,一个身材魁梧,长的异常雄壮的身影出现在李茂面前,这人约三十岁左右,一部络腮胡,高鼻深目,肩宽背厚,披了一件火麻布棉袍,腰间系了一条巴掌宽的牛皮带。

李茂料他就是那位王押衙,拱手施礼道:“敢问可是王押衙么?”

那汉子打量了李茂,抬手回答:“正是俺老王,足下怎么称呼?”

李茂报了姓名和身份,那汉道:“屋里请。”

让进李茂和青墨,朝内堂喊了声:“有客来,上茶。”

堂内有人应了声,走出来一个穿细麻布裙的女人,约莫二十岁,长的白净秀气,身材单薄娇小。

和李茂见了礼,便低着头去灶下备茶,王俭引李茂堂上坐,问了来由,却笑道:“休听那老儿胡咧咧,尊兄是朝廷命官,所携又是随身行李,怎敢课税?他欺你是外地人,哄你出钱来孝敬俺们,好让俺们落他个人情。”

说罢闷闷一叹,道:“这伙人常勾结盐枭夹带私盐,恐俺们查禁,就花钱来堵俺们的嘴,先前他送过几回礼来,都被俺打了出去,如今就又变了花样哄你们,左右是要把俺拉下水呀。”

这汉子重重一叹:“唉,想俺昔日在凤翔与吐蕃人血战,枪林箭雨里冲杀,是何等的快活!

斩敌立功,尚书抬举,放了俺这个差事,都说好,好在趁钱容易,可俺王俭是那等见钱眼开的人吗,憋气,真他娘的憋气!”

王俭一边说憋气一边猛捶桌案,这是一张胡桌,与后世的八仙桌有些类似,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制作,吃王俭这两拳后竟吱吱呀呀的一阵怪响,似要解体。

三言两语加这顿拳头,让李茂对这个粗豪的汉子顿生好感,他说道:“在地方为官,须是熟透人情,八面玲珑的人精才能混的长久,似押衙这等方直汉子,回军旅才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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