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淮神色凝重,死死地盯着门口:“不知道,先出去再说。”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激荡而起的剑气,陆栖淮端凝着祝东风长剑,挽起一地的剑花,那门只一下便轰然炸开,四散的碎片和灰尘噼啪落下,露出一个残缺的出口。
“走。”
沈竹晞简短地说道,不由分说地走在了前面。
陆栖淮握剑的手难得地滞了一下,唇畔微微一勾,却转瞬化为沉肃:“这次让你在前面。”
走廊间,云袖松松地披着衣服散发奔过来,一迭声地问道:“朝微,陆澜,发生什么了?”
沈竹晞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一番,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皱眉道:“阿袖,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复我们?”
“你们先前喊过我吗?”
云袖摇头,“说来惭愧,不知道为何,今日睡得太沉了,或许是没听到。”
“那就走吧。”
陆栖淮打断她的话。
三人皆持利刃,在黑暗中前后小心地前行,脚步是静默无声的,云袖却觉得,似乎每踏一步,都是沉沉如擂鼓地打在她的心上。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她居然神思有些恍然——上一次,与人同行在黑暗中,去迎战未知的艰险,是多久之前?
七年了,在她早已斑驳零落的记忆中。
喀喇,便是这一分神的时间,她脚下似乎踩中了什么,那东西猛地裂开,冰凉的触感在脚心掠过,忽而便觉得一痛。
有什么活物钻进了她的脚中!
云袖大惊失色。
正文第27章执伞作飘零其六
就在此刻,陆栖淮忽然抬剑利如闪电地刺出,疾喝道:“别动!”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响起,云袖只瞥见划破黑暗的雪亮剑光,挥舞如电,细密地织成一张网,将他们护在里面,不断有什么细小的东西试图靠近,却被剑花猛地摔落在地上,弹几下,不动了。
云袖借着微弱的光看明白那似乎是一种毒虫,提剑便要上前相帮,却被沈竹晞按住了拖到后面前。
他沉声道:“我去帮陆澜,你守着后面。”
“当心!”
陆栖淮反手在沈竹晞肩头一刺,挑出一只汩汩蠕动的毒虫,那虫全身乌青,须发毕现,看起来令人作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沈竹晞趁机上前去持刀护住他,陆栖淮借着一刹的喘息,抬手从腰间抽出了玉笛,呜呜吹奏出声。
沈竹晞默契地屏息不打断这音律,随着他慢慢向后退却,看疯狂扑过来的毒虫虽然依旧凶悍,却慢慢改变了方向,攒聚在一起,越堆越高。
“快退!”
后面落地长窗洞开,冷风从洞开的领口里灌进来,沈竹晞第一反应竟是瑟缩着向前,避开直视这骇人的高度!
然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功夫,陆栖淮忽然死死抓住他胸口,又一手将云袖一推,毫无阻碍地跳了下去!
一线朗月下,沈竹晞瞥见几只几乎透明的虫子扒在窗边,没有余力下来再追击他们。
直到落地了,沈竹晞还是脸色煞白,看着陆栖淮从容地将玉笛收入怀中,将目光凝在馆舍进门的地方。
那里,倒吊着掌柜的尸体,双眼外翻死白,嘴唇一张一翕,死不瞑目的样子,依稀是不断念叨着:“不要去琴河,不要去琴河……”
“呕”
,虽然有陆栖淮在一旁相扶,沈竹晞还是觉得一阵反胃,弯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陆栖淮无奈地转过来看着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朝微,坚强些,你还比不过云姑娘一个女子。”
果然,沈竹晞一听这话立即倔强地挺直腰板,推开他扶着的手,看向旁边的云袖,关切地询问:“阿袖,你的脚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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