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刚探进身子来就看到沈潘猛地跳起,已然盯着自己了。
“作甚?”
沈潘瞅他一眼,才放松身子。
将衣服鞋袜穿上。
“你与我出来。”
沈清笑笑,拿着青竹油纸伞,又退了出去。
沈潘倒是没甚迟疑,大抵猜到了沈清找他左不过是为了昨日里自己给他卖的关子。
方才下了雨,如今树青水碧,让人眼前一亮。
沈潘这才看到他三叔今日的打扮。
一身苍青色的直缀,乌黑的头发被一只木簪随意挽起来,唇红齿白,笑得昳丽。
白皙如玉的手握着把青竹伞,泠然站在房檐上,似竹若兰的情韵就那么铺散在那永恒的常新夏日里。
“要出去?”
沈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沈清。
抽了抽嘴角。
“你怎么知道?”
沈清意外扭过头来,惊讶道。
穿成这样,难道是给自己看的吗?
沈潘不戳破他,一动不动杵在他身边。
就那么看他。
“你与我一起出去。”
沈清眼里含笑,今日里说不出的心情好。
与他说一声,就率先出了院子。
院子里停了雨,簇新的皂靴落在积水的青石板上,将那水踩得晃动出斜斜荡荡的清影来。
“好。”
沈潘心里一动,倒是不忸怩。
一路上不远不近地坠在沈清后头。
越走,却发现,沈清走的路完全是回了静安院的方向。
层层的绿叶铺展在头上,沈潘随着沈清进了院子,一路上弯弯曲曲,雨虽停了,树上的水珠时不时地落在身上,不一会儿湿了一大片。
怪不得他三叔要拿把伞,还以为他骚包用来装饰的。
沈潘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进了静安院,过了沈清住的院子,才发现那屋后有个月门。
过了月门,再过一条路,就绕到了靖国公府的后院。
沈清一路上轻行缓步,走得不疾不徐。
该是经常从这儿走。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个不起眼的小门。
小门旁边有个守门的老头。
看了眼沈清,朝着他点了点头。
“李伯您多看眼大少爷,日后还请行个方便。”
沈清却停下了脚步,歪着头,冲着那老头泠然笑笑。
“三爷放心,老奴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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