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六张床只有覃天一个人,空空的房间到处都是白色,少了些生气。
日子过得有些难熬,不管是对于躺在病床上的覃天还是每天坐在病房里的海叔,两个人还没能有些情感交流,秦虎还在消化海叔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的事情,还在努力搜索着关于这一时期的那些历史记忆,房间里压抑地让人气闷。
就在周聚海关闭了话匣子,琢磨着放弃努力的时刻,一个大人物的到来,催着覃天得赶紧从病床上爬起来了。
六月下旬,秘密返回奉天的张学良接掌了奉军,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张少帅来到了东北医院看望还在治疗的随员和扈从们。
在秦虎的病床前,张学良特意停留了片刻,对父亲身边的这两兄弟,张少帅还是有印象的,就在张学良询问秦龙、秦虎兄弟的情况时,病床上的覃天也楞怔怔地盯着张学良在看。
张少帅安慰了秦虎几句后,从他身后闪出了一个梳着整齐背头,唇上撇着八字胡的日本人,一通半通不通的中国话后,把些慰问品放在了桌上,然后鞠着躬退了回去。
秦虎并不惊奇日本人这种用礼仪包装无耻的方式,在自己原先生活的世界里,他们的一些大人物也在这样的努力干着,他们是群最无底限的东西,关于这一点,经历过珍珠港事件的美国总统罗斯福说的最为清楚。
覃天实在不忍心再看海叔眼神儿里愈加浓重的哀伤,这会儿又被日本人的无耻刺激到了脑子,而张学良作为一个传奇历史人物的出现,彻底确认了他覃天变成秦虎的事实。
这一刻一个战士精神血脉中的刚毅开始主宰了这具新的躯壳。
心里开始琢磨着:“似是自己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已经融合一处了,伤也可以出去养了,得赶紧出去瞧瞧这个又新又老的世界。
老天把自己弄过来,老子怎么也得在那些小鬼子脑门上刻个‘到此一游’啊!”
张学良走了,海叔也回家去了,医生护士查完房休息了,晚上的病房里又沉寂了下来。
覃天的心里有了想法儿,头脑便被行动主宰了,他悄悄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仔细地审视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上的伤情,还算是幸运吧!
左臂脱臼已经复位,左肋四根肋骨骨折,右肋骨两根骨折,全身多处擦伤、挫伤,基本上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胸部头部的绷带还没有撤下来,覃天活动一下腿脚,慢慢地下床缓缓地走了起来。
可能是常年军武的原因,感觉这副身板还不错,可是比自己原先的身体却差了太多!
个子比量一下应该有一米八,这个时代算是大高个了,细腰宽臂膀,力量差了些,可是筋骨肌肉还算是有型,覃天一边走一边全面检查着这个新的自己。
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左颊和额头上有伤不知道是否破了相?如果回不去了,他娘的要是再破了相,跟小鬼子这笔账,那就得好好想想咋个算法了!
活动活动脸部的肌肉,感觉不是很疼,便慢慢解开了头上的绷带,左右瞧瞧,屋里没有镜子,连个水盆也没有,覃天披上病号服开门走出了病房。
第一次看到病房外的这个世界,他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虽然医院里没有自己前世里的奢华,但四处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一样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走廊里没人,覃天就这样走到了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门口,门开着,里面却没人,桌上放着几张报纸,覃天快步过去把报纸卷成一卷别在了腰里便退了出来。
刚刚退到门口,前面‘吱扭’一声门响,病房里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覃天也许是有些做贼心虚,赶紧变成一副迷茫呆傻的面孔继续往前走。
这是个圆脸大眼睛的小护士,一边走过来一边在盯着覃天看:“啊!
你能下床啦?怎么你自己把绷带拆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覃天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小护士急了,一把拉住覃天的胳膊,半拉半挎地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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