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皱眉,看看那颗药丸,又看看他的脸,目光困惑,就是不张嘴。
发烧令她的双颊染上绯红色,眼眸水润迷离,唇微张,别有一番妖娆的媚态。
厉腾轻声:“乖。
吃了。”
她说:“我不喜欢吃药。”
“那你喜欢吃什么。”
“糖。”
“那正好。”
他冷静自若,鬼扯起来眼皮都不会眨一下,“这就是糖。”
“哦。”
阮念初好像真的信了。
她笑起来,张嘴把那颗药丸吃进了嘴里,一尝,就成了张苦瓜脸,“这糖一点都不甜。”
他把水喂给她,“新口味。”
阮念初乖乖地把水喝了,也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
厉腾动身,把水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另一只手却依然抱着她,没有松。
眼皮很重,阮念初困倦地重新闭上眼。
天黑了,有清冽的微风吹拂她的脸颊,夹带一丝温热和淡淡烟草味。
她忽然噗地笑一声,声音轻哑柔软:“我知道刚才那个东西是药,不是糖。
你又骗我。”
发烧的病人,说的当然也都是胡话。
厉腾没上心,手指抚摸她滚烫的颊,随口应她:“我还有什么时候骗过你。”
阮念初说:“你骗我,好多次。”
“比如?”
厉腾微微挑了下眉。
这次阮念初没有回答。
她的思绪不知怎么就穿越了七年光阴,回到了一切的原点,柔声续道:“托里说,过段时间这里会来两个大客人,你很忙。
可是你腰上那么长一条伤,起码应该静养半个月……”
厉腾沉默,握住她肩膀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才很平静地答道:“那个伤已经好了。”
“我很想家。”
她声音越来越小,快要沉睡,“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能活着离开?”
厉腾说:“能。”
她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忘干净。”
厉腾说:“好。”
“包括你。”
他嗯声,手指从她的眉心,鼻梁,唇,依次描摹下来,声音低哑得可怕,“好。”
*
生病加疲累的缘故,这一觉,阮念初直接睡到了晚上的十点半。
郊区的天照旧黑,但比市区里要澄澈几分,月上中天,边上有依稀零散的星光。
她在床上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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