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将军一阵左右开弓,像弹棉花似地,不知是什么招法,狗腿狗毛呈一团败絮四散在周围,一群斑鬣狗怔怔地围在外圈,一时不敢进前,个个嘴里咬住了闷哼。
再看他,肩头挂着一条半拉狗腿,滴嗒嗒淌着血迹,但是不远处粗壮高大的树木纷纷被折倒,纳玛象群横冲直撞过来。
姬将军边大开杀戒,边狼哇地大叫,“我姬达刀光剑影闯过来,今天要葬身于一群狼犬么?”
而我,忽然在那面壁立的崖边发现了一条的绳子,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害我们这通忙活。
我二话不说,蹭蹭爬了上去,攀在上面对姬将军大喊。
他面色一喜,纵身跳上,抓住了绳子,眼看一群鬣狗围在崖脚,在我们的脚下蹿蹦跳跃着,我们顺着绳子,慢慢爬了上去。
下边的象群,变成了一群乱冲乱撞的灰老鼠,我有恐高症,姬将军在我下边说道,“田纵,你可抓紧,别砸我下去,我不想喂狗”
。
“你说,是谁救了我们?”
我问道。
“小月。”
姬将军在下边气喘吁吁地说,“人说与虎谋皮,言人之大胆,田纵,我才发现,你也够黑的”
。
我不知他说什么,一心向上爬。
我们两人终于爬上了冷风呼啸的山顶,那根救命的绳子拴在一块大青石上,没有人。
说是山顶,不如说是山墙更贴切。
这道正南正北的山岭,总共不过一丈宽,西面可以看到我们那座石寨,寨墙看起来像个算盘。
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北,我们略一商讨,决定顺道走下去,我断定,小月必然不在我们一开始去的那个地方。
因为我们碰到了先出发的首领夫妇,却没看到她,也说不定,她被同一个人救起,与我们走了同一条路。
另外,我们的石寨虽能看到,也没有路下去。
姬将军用刀从袍子上割下一块布,从肩头捏下一块鬣狗的碎肉,血赤呼拉的,在那块布上边写了几行字,用一根麻线把它绑在箭竿上。
他看看风向,选个位置站好,把弓高高地举起,一撒把,那支箭迎风射出,飘飘摇摇向寨下飞去。
我们起身,把山下的绳子盘起来,背在身后,向北而行。
从这里往西方眺望,浩瀚的大海翻着层层的白浪,在这个时代,那里还是人迹禁绝之地。
但在不久前,我们前无古人的两艘海船,曾在那里遨游猎鲸,田王后来把它称作了鲸海。
直到一八一五年,毛志国一个什么狗屁航海家卡鲁山是他死,给这里取名日#本海,纯粹多此一举。
在不久的将来,我知道,伟大的汉武帝,将会将边界推进到西至贝加尔湖、东至鄂霍次哥海及白令海峡西岸、库页岛以北地区,遥望看不见的对岸,那里就是家乡呵。
姬将军在小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那块白绢手帕!
一看就是小月的!
于是我们撒脚向北飞奔,周身又积聚起无穷的力量。
山势逐渐向下,气候也温和起来,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崇山峻岭环抱的一片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