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安葬了那个男子,在一片青翠的竹林边上,他的妻子烧起了纸钱,看到我过去,立刻站起来,“田将军……我……”
话未说完,两行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我无言地拍拍她的肩膀,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谢谢。”
眼泪越发汹涌。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我丈夫姓鲁。”
她说。
“鲁夫人,有事就和这里的人说。”
我转身走开了,她在身后看着我,直到我走远。
王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一开始几天,他没动声色,好像是想看我怎么处理我和画之间的矛盾。
这次的战斗,符合田王的口味,因为就算是我和画有矛盾的时候,他看我也是笑眯眯的,后来我看到田王和我爹在一起嘀咕过。
平原王十分快活,有一次我从他身边走过时,听他在哼着歌,当天他就看望了他的二姑爷,让他女儿侍候着好好养伤。
而我们决定一鼓作气,端了出云部落。
又出现了到底让谁老婆去寨前当诱饵的问题,这次有个人主动站了出来,说她愿意去,我们一看,是那个新寡的鲁夫人。
天一黑,我们便带齐了人手,趁夜埋伏在石寨的前边山凹里,那里树木葱郁,我们得为鲁夫人的安全着想,三位将军我们都商量好了,要是石寨里的人,敢对这个出现在寨前的单身一个女子做点什么的话,不,只要他们让我们这些恶狼看出了什么苗头,我们就毫不犹豫地踏平他们的石寨。
天色渐渐地微明,初秋的一片薄雾笼罩在石寨的上方,仿佛是田画挥手洒在我头顶的阴霾,静止,不动。
寨前的吊桥高扯着,像是画板起的面孔,想放下,又被一根线扯着。
也许画是对的,她太善良。
我也不恶,因为我不忍心杀死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我打算回去以后,跪在她面前请她别再生气,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还在乎这个!
等她不生气了,我再想法子修理小月,一句好话也不给我说,我要让她把“啊”
多念几遍。
一阵好听的歌声从晨曦中传来,我们都听到了家乡的歌,一瞬间所有人的内心都忽然柔软起来。
离开墨岛已经快一个月了,岛上的人还时时牵动起我心里的弦,而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鲁夫人头上戴着白巾子,身上穿了一身艳丽的衣服,这身衣服,也许她只在丈夫的跟前穿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听到他赞叹地咂过嘴。
这次他永远地去了,她又狠心穿出来。
不是去让丈夫欣赏,而上让别的男人起歹念!
而她的歌声,也十分的婉转。
雾散去了,寨子里没有动静。
以往在石寨的墙后晃动的哨兵也迟迟不肯露面。
后来我们都有些饥肠辘辘,鲁夫人也在往我们这边张望。
她在那里也有段时间了。
现在她正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望着石寨。
我们从埋伏的地方现出身来,很快把鲁夫人围在中间,我们都望向石寨,那里鸦雀无声。
我们去砍了两棵大树,横搭在寨前的壕沟上,而姬将军带着一帮弓箭手在远处戒备。
我们翻过壕沟,砍落吊桥,寨门洞开,里面没有人。
我们冲进去,逐个地点搜索,任哪都没人。
这是一座空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