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军士恶狼一样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圆木上解下来,倒拖着,就往泉眼那边走。
看来他们想从淹字上下下功夫了,我冲他们大喊,“不许污了我们的饮水!”
他们头也不回,“将军,您老就放心吧,怎么会呢?”
总算吐完了口中的海水,额拉托奄一边被人拉着飞走,一边扭头往后边,扯着破锣嗓子嚎叫起来,宋翻译忙对我道,“他说了,不用吃饭,也有力气凿上三条船”
。
“那好吧,以后就叫额拉托,不要淹了。”
宋翻译把这话也翻译过去了,没想到,额拉托听了以后,不住地点头。
小船我有的是,在永兴岛上我们带来十几条,找了一条最结实的,搬上岸来,额拉托让宋翻译告诉我,凿船要在水中才行,我冲他一瞪眼,额拉托立刻不说话了,宋翻译从哈密瓜船上拿下来几件东西,这倒是让我很是开眼。
他拿起一件拴了绳子的木钩,说道,“这条木钩,专为挂在小船的船头,凿船的人由木船的船头跃入水中,把木钩子往船头一钩,另一头拴在凿船人的身上,打个活结,这样,任你小船跑得再快,够船的人也不会被丢到后边。”
他又拿起一截半尺多长的竹筒,一头平,一头削得锋利,“这个竹筒有两个作用,凿船过程中,可以含在口中,由水中浮上来,躲在船舷底下透气,而不会被船上的人发现,如果没有它,透气时动静会很大,会受到船上人的攻击;另一个就是,用锤子把尖利的一边打入船底,直到打透为止,所以,每个凿船的人,入水前都带上两个竹筒。”
然后就是一把锤子。
我问他,“就这些?”
他点头。
就这么简陋的装备,为什么会让我们的渔民闻之色变?那个年纪大点的渔民听了宋翻译的讲解,对我说道,
“以前我们也不知道,婆罗乃人怎样凿船,但是在大海上,听得脚底下不停地传来凿船的声音,又看不到人,然后,你全靠活命的船只就不停地往上冒水、沉掉,实在是让人魂魄都飞光了。”
闲话少说,军士们两个人抬起木船,让它底朝上。
额拉托腰上挂了一根木钩,嘴里含了一只竹筒,手里又拿了一支,在木船的船头绕来绕去,为难地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没搭理他,只是冲他一瞪眼。
没办法,额拉托只好在倒扣的木船船头的位置,做了一个跃起入水的动作,扑通一下摔在地上,嘴一咧。
这个杂碎,倒是一板一眼。
他爬在船底,一伸手,就把木钩挂在了船头,然后,紧贴着船底向后倒退去,演示在水底的情形,他从腰间抽出那把锤子,找个船底的木缝,一锤一锤往木板里锤打竹筒,打到一半,还不忘把身子一拧,口含着竹筒趴在船舷处去“透气”
,几个人都被他的动作引得哈哈大笑。
船底的竹筒已经被钉进去三分之一,现在正竖在那里,我走过去,挥起一拳,直接将它砸穿。
额拉托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手。
我们把木船翻转过来,只见那竹筒的锐利尖口正好在船底露出来一、两寸的样子,这要是放在海上,堵又没法堵,给船上人的精神震慑不会小,也只好弃船了。
我对那些渔民们说,“再遇到这情形,可以用刀,斩断他们挂在船头的木钩,如果没有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