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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着眼睛瞪着房顶。
幸好老司机眼疾手快技术好,大卡车过来的时候方向速度都及时做了调整,最后车是被撞出去好几米,但苏泽和司机都没有受重伤。
不过脑震荡还是够呛的,苏泽昏迷了半夜,醒来了连番吐了几次,脑袋难受得想打死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易寒笙从他醒来就一直黑着脸守在他床前,伺候他晕晕吐吐。
苏泽难受,生气,少爷劲上来,各种大骂易寒笙,说易寒笙想报复他,所以假惺惺把他叫出门,结果却派人开着大卡车撞他。
他喊易寒笙滚,易寒笙拿着电话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
其实苏泽心里门清,他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意外那一定就是杨一辛搞的鬼。
但他哪怕告诉易寒笙,杨一辛就是罪魁祸首,易寒笙会信他?不管易寒笙信不信,他觉得“怪杨一辛”
还不如“怪易寒笙”
,他感觉易寒笙更吃后边那一套。
他不敢告诉宁玉自己出了事,他怕宁玉发疯,他不知道宁玉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事。
他更怕他干了什么之后被易寒笙报复。
一直折腾到启明星渐渐升起,苏泽的脑袋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又似乎更难受,他爬起来给经纪人发消息请了假,说自己在朋友家喝醉了,要请假一天。
幸好这一天原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任性一回沫姐也不敢说什么,之后他可怜巴巴的眼角噙着泪,晕晕沉沉的又昏睡了过去。
易寒笙一直在病房里守着。
他对苏泽原本只是在于“有点感兴趣”
的层面。
但看到痛苦不堪地呕吐、骂人、流眼泪的青年,他心底却满是怒火。
苏泽睡着之后,易寒笙的手下劝他休息。
他在旁边的陪护床上躺了一会儿,天蒙蒙亮时,派去查肇事车辆的人就到了医院,告诉他车找到了,人已经跑了。
“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我们现在正在查车辆信息。”
易寒笙握着拳头:“刘队长那边也打点一下,请他们有消息立刻通知过来。”
“已经联系过了。”
“如果——”
易寒笙想了想,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拧着眉,“没事了,你们继续查。”
那名手下走了之后,易寒笙无声地踱到苏泽病床前。
青年蜷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因为被撞破了头而缠着绷带。
那张平日时而嚣张又可怜的脸此刻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