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一进屋就窜到炕上,挥舞着拳头喊道“奶,干架这事怎么不叫上我。”
“瞎胡闹。”
张队长手中的烟杆啪地在喜子脑门上敲出红印子“那是你长辈,瞧你能的,有本事明年考试甭又拿俩鸡蛋回来。”
“要那鸡蛋能吃,我也愿意啊。”
喜子苦着脸叹气,读有什么用,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多吃几个鸡蛋。
但家里鸡蛋都是攒着钱要用的,奶见天唠叨,娘平时也扣扣索索地,一个月也吃不上几回。
还不如省了那本费,换成鸡蛋一天吃一个都能吃上一个月了。
“读有什么不好的”
张队长听不得这话,吹胡子瞪眼睛,十分能唬人,可喜子打小除了奶和娘就没有怕过谁,手一指舒曼,高声喊道“读要是好,舒曼姐姐还能跑咱们这里刨土”
冷不丁地成为话题中心人物的舒曼,迎着张大爷和张大娘不自在的目光,笑着问喜子“读怎么不好你要是读上了,别说鸡蛋了,大白面都能随便吃。
到时候你吃一个扔一个都没人敢说你。”
张大爷听着这话不对劲,皱了皱眉就想教训这小知青怎么能浪费粮食,胳膊却被张大娘一拧。
张大娘努努嘴让他喜子。
喜子双手拄着下巴,好似在思考这番话可能性。
张大爷眼皮跳了跳,生怕喜子听到心里去了。
之前还想着舒曼这个女知青还算是个靠谱的,可能说出这番话,怕这闺女是读读傻了。
难怪毛主、席要号召这帮子人下乡,这不往庄稼地走一趟,哪知道农民的辛苦
“那可不行,不能浪费粮食。”
喜子摇摇头,他出生的时候,张家的条件已经好上很多,没几年张家老幺跑去当兵,除了开头几个月,后头是一月不落地往家里寄钱寄票。
可就是如此,这粮食也是不能尽够吃的,更别说鸡蛋这种被称呼鸡屁股银行的东西了。
“是啊,不能浪费粮食。”
舒曼伸手摸了摸一言不发的春花,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才要好好读。
大爷和大娘舍了吃穿都要送你去读,你要不努力,岂不是让那么多鸡蛋和粮食打水漂”
这话就说得些道理,来没全傻。
张大爷眉眼一松,习惯性地拿起烟杆,旁边的春花已经乖巧地说道“奶说爷不能抽烟。”
喜子清了清嗓子,活灵活现地学着张大娘“这城里娃听说闻不惯,你可地给俺憋几天。
忍不住就往屋外去,别见天地在屋里抽抽抽,抽抽抽的。
烦”
舒曼怔了怔,没想到还有这事。
那头,张大爷已经起身哼道“老婆子就是事多,还拿人家小知青当借口。
喜子、跟爷出去溜溜。”
“爷,外头下雪了。”
喜子提醒道。
张大爷脚步一顿,没好气地说道“爷能不知道”
就是下雪了才要四处,这年轻人出去才回家,赚了一笔钱,就怕忍不住地兴起事来。
“爹,秀娥下了面条,马上就好了。
等吃了面我再陪你出去吧。”
张红军扛着一张饭桌进来。
人不少,炕桌肯定坐不下,要是没有小知青,一家人倒是能挤一挤。
可没这个道理不是总不能自家人吃饭把小知青一个人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