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姑娘,沈丹遐认识,一个是曾在箴绣布店与人为一匹绸缎子争吵的魏氏牡丹姑娘,还有一个是她的同窗董篱落。
“沈九,你怎么会在这里?”
董篱落一眼就看到杵在厅堂内的沈丹遐,声音尖厉地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沈丹遐好笑地反问道。
这店子难道是董家开的?就冲董篱落这态度,她还真得就不光顾了。
“你个黄毛丫头,连髻都不能梳,戴哪门子的首饰?”
董篱落鄙夷地道。
“要你管。”
沈丹遐实在是忍不住了,不雅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篱落,她是什么人?”
魏牡丹目光嫌恶地扫了眼沈丹遐,“没仪态,没教养。”
董篱落撇嘴道:“她是宣爽巷沈家三房的丫头,商家女养出来的孩子,哪有什么仪态和教养?”
被人辱及生母,任何人都无法忍受,只是沈丹遐还没出声,女掌柜已然抢先道:“你们几个都过来,赶紧的,把这两位姑娘请出去。”
“啊?”
愣住得不止沈丹遐她们,还有魏牡丹和董篱落主仆们,这是个什么情况?
“好大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魏牡丹怒问道。
“蠢子,你不知道你是谁吗?”
沈丹遐嘲弄地笑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你们要干什么?”
魏牡丹被三个女伙计半扶半抬的弄了出去。
董篱落是同样的待遇。
魏牡丹和董篱落在店外气得跳脚,魏牡丹高声问道:“嘉丽坊就是这么待客的?想店大欺客吗?我叫我爹封了你的店。”
“姑娘既然嫌商户低贱,又何必进店来呢?常言道:‘贵足不踏贱地。
’小店太小,待不起贵客,姑娘请去别处吧。”
女掌柜声音洪亮,足可以让临近几家店铺的人听到。
阜成门大街和西直门大街一样多商铺,住家在巷子里。
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后,地位也较前三位低,但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没人会当人面说商户低贱的,女掌柜这一嚷,周边店铺的伙计就盯着魏牡丹和董篱落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犯众怒?
魏牡丹和董篱落是未出阁的姑娘,娇生惯养,脸皮子薄,被十几个人用带着怒意的目光看着,那里承受得住,两人拿着扇遮着,赶紧上马车走人。
她们是走了,可马车上的标记,还是告知了众人她们的身份,“我当是什么了不起人家的姑娘,原来是昌信侯府的。”
昌信侯府是开国勋贵,可惜后辈不争气,已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