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沈母用完晚饭,回东居室坐下,婢女送上消食茶。
沈母看着沈丹迼,问道:“七丫头,出孝期已有两年多了,你在鲁泰可曾读书识字?”
沈丹遐眉尖微蹙,沈母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沈丹迼告状,她好指责母亲苛待庶女吗?
周氏掩嘴怪笑一声,斜睨陶氏,道:“母亲,您这话问得,七姑娘怎么好回答哟。”
“二伯母多虑了,这没什么不好回答的。”
沈丹迅拽了下沈丹迼的衣袖,站起身来,“老太太,在鲁泰不止七姐姐要跟着先生读书识字,跟着师傅学女红,就是小十,也跟着先生读书识字了,不过母亲说我年纪小,怕针扎了手,伤着自己,就没让小十跟师傅学女红,说是等再大上几岁才开始学。”
老实的沈丹迼在旁边直点头。
陶氏看着沈丹迅,眼神复杂,她依如梦里那么机灵,还是那样的能说会道。
沈母哼哼唧唧笑了两声,道:“七丫头已满六岁了,就不要再跟你姨娘住了,搬去小楼住。
珍珠,让她们这几天把房间收拾好。”
“是,老太太。”
沈丹迼和珍珠同声应道。
“寿礼可准备好了?”
沈母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是林氏。
四月三十是徐三老夫人的六十岁大寿。
虽说徐家早已分家,但亲缘是斩不断的,更何况徐老夫人徐二老夫人都还健在,做为长房姻亲的沈家也得到了徐府送来得请柬。
“母亲,这是礼单,您请过目。”
林氏就等着她问呢,赶紧把礼单双手呈上。
沈母接过礼单,旁边伺候的婢女赶紧从旁边的抽柜里拿出玳瑁镜出来,给沈母戴上。
“这礼备得太简薄了。”
沈母不满意,合上礼单,取下玳瑁镜,看着陶氏,“老三家的,你那儿,我记得有一个四扇寿山松鹤延年的青白玉雕,还有珊瑚盆景,都拿出来添进去。”
沈丹遐惊呆了,沈母怎么好意思这么明目张胆找儿媳索要东西?
陶氏神情如常地道:“老太太的记心真好,这都十来年前的事了还记得,我嫁妆里是有这么两件东西,可是四年前去鲁泰守孝,因这些大的物件不好带,怕磕碰坏了,我就将它们全部抵给茂鑫银庄,换成了银票。”
沈母瞪大了眼睛,一副噬人的凶样,“你说什么?”
陶氏端起茶杯放在嘴边,掩去那一闪而过的笑容,重复了后面几句。
“你……你这个败家婆娘!”
沈母怒骂道。
“三弟妹,你也真是的,东西带不走,就留在家中呀,左右母亲和我们都留在锦都,难不成我们连这点东西都看守不住?你也太不相信人了。
三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做事也不动动脑子,你在抵东西之前,也该问问母亲的意见呀,像这种好物件,是千金难求的,如今拿银子都未必买得到。
哎哟,三弟妹,让人说你什么好呢。”
周氏噼哩叭啦说落了一大堆。
“老太太请息怒!”
陶氏站起身来,深深地弯下腰,“是我年轻目光短浅,做事也想不周全,如今东西已抵卖出去了,银子这几年在鲁泰也花费得差不多了。”
一句话,要东西没有,要银子也没有。
沈丹遐垂首,不让旁边的人看到她微微上翘的嘴唇。
沈母大喘了两口粗气,瞪着陶氏,怒道:“老三家的,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打得什么主意,我心里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