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打算自己去找房屋经纪,这下倒省下许多麻烦,又不用担心自己年幼且是个女流之辈而被人哄骗。
严清怡心头涌起无限感激,诚挚地说:“大恩不言谢,林……公子的情我们记着,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阳光透过糊着绡纱的窗棂照射进来,她周身像笼了层金色的薄纱,温和而轻柔,黑亮的眸子映着冬日暖阳,璀璨夺目。
林栝顿觉心跳像是停了半拍,话语也有些凝滞,“举,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急急低下头,把第三张纸推到严清怡面前,“这就是我刚才看的那处,在东四胡同,房子多年没住人了,得好生修葺一番,门窗都得全部更换。”
“那是租还是卖?如果租的话,不值当花力气整修。”
林栝忙补充,“是卖的,要价不贵,三十两银子。”
严清怡看下草图,是三开间的一进院子,与东二胡同那处大小差不多,但格外多了东西厢房。
价钱还足足便宜了一大半,即便需要修葺也是值当的。
三十两银子,想想办法也并不是凑不齐。
严清怡想着,问林栝:“能不能跟经纪约定个时间,我想去看看到底破败成什么样子?”
“现在就可以,那院门的锁坏了,一使劲就能拧开。”
严青昊听不太懂这些琐事,正觉得无趣,闻得此言,立刻道:“那就去看看吧?”
林栝唇角微弯,当先站起身。
下楼时,跟伙计结了茶钱。
五百文,半吊钱。
严清怡本想掏荷包,可见林栝已经会了钞,大庭广众之下,不便争来争去,只得作罢。
严青昊吐着舌头抱怨,“那么贵,还不好喝,又苦又涩,不如荷叶茶。”
严清怡瞪他一眼,“多嘴!”
严青昊脸上便露出讨好的笑。
林栝微微一笑,“有个兄弟姐妹挺好的,可惜……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人。”
严青昊问道:“你不是还有表兄表妹吗?”
“是,”
林栝答道,“表姨家里有两位表兄两位表妹,不过都不算特别亲近。”
严青昊附和道:“我也是,我家里还有两个堂姐,一个堂弟还有一个堂妹,也不亲,就只跟长姐和阿旻亲近……还有,我娘那边也有表兄妹的,不过都没见过。”
严清怡跟在后面,静静地听着严青昊竹筒倒豆子般抖露自家的家务事儿,哭笑不得。
大姨母跟随姨父做官不知道身在何处,可二姨母应该就在东昌府,假如用心去找肯定能找得到。
如果能够重新走动起来,薛氏和离后就不会觉得孤单无依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东四胡同。
宅子在最里面,胡同尽头磊了堵石墙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