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字体,”
薛氏抿着嘴笑,“你外祖要走科举的路子,我跟在旁边学了几天,不至于当个睁眼瞎罢了,哪里有什么字体?这还是林教头写的……”
顿一顿,问道:“你几时读过屈夫子的书?”
严清怡笑盈盈地说:“之前郭大叔念叨过,我央他给我讲了遍。”
薛氏并不怀疑,点点头,“郭大叔看着就是个能人,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不知道呢,”
严清怡应着,又去薛氏屋子,瞧见针线笸箩半朵未做成的绢花,拿起看了看,对薛氏道:“娘在做花柄的时候收针紧一些,这样花瓣直挺,否则就蔫吧着。”
说罢接着上面的针线缝了几针。
薛氏茅塞顿开,“难怪我做成的几朵都不水灵,连阿昊都看出来了,说离你的手艺差得远,害得我没好意思拿出去卖,”
便说便将先前做的七八朵拿出来一字摆开。
严清怡挨个看了看,把不对劲的地方拆掉重新做,薛氏在旁边跟着学,不知不觉就晌了天。
薛氏笑道:“早起去集市上看到卖鲫瓜子,个头不大就三四寸长,倒是新鲜,活蹦乱跳的,价钱也不贵,五文钱买了整五条,我剁成肉馅炸丸子吃。”
“不用麻烦,家里有豆腐吗,炖个汤喝,热热乎乎的吃了暖胃。”
薛氏应声好,去厨房先淘米,打算给严清怡做顿白米饭。
严清怡也跟了去,见鲫瓜子已经去鳃剖净肚子,用盐粒腌上了,遂剥一根大葱,葱白切片,葱叶切成细细的碎,再切两片姜。
锅里划少许油,将鲫瓜子两边煎一下,将葱白与姜片放进去,加一大勺水,待水开过些许时间,将灶坑里火灭掉一半,小火慢慢炖着,等那边米饭焖好,这边开锅放进豆腐块,略炖些时候,撒几粒盐粒子,再把葱叶碎洒上去。
一锅豆腐汤就做好了。
严清怡盛在汤盆里,小心翼翼地端到饭桌上,又盛出两碗米饭。
趁这个空当,薛氏切了根酱黄瓜条摆在碟子里。
两人对坐着正要吃,院外传来门环叩响的声音,“薛家婶子?”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影壁转过来,却是林栝。
他手里还拎两只木桶并一条扁担。
薛氏急忙迎出去,“这么快就做好了?来,正吃饭呢,进来一道吃。”
“我已经吃过了,”
林栝推辞着,抬眼见到屋里的严清怡,不由愣了下。
“那就进屋喝杯水暖暖身子,大老远跑一趟。”
薛氏不由分说往里让。
林栝半推半就地跟着进屋,看到桌上那一盆汤,汤水奶白,上面漂着翠绿的葱叶,因刚出锅,散着氤氲热气,鲜香扑鼻。
应该出自严清怡之手吧?
上次,他来做客,薛氏就抱歉地说,她炒菜可以却不善煲汤。
严青昊也说,长姐最会炖汤,她调的汤水能鲜得让人把舌头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