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康扭头走了。
大姨母转身又骂陆安平,“说让你去书肆买,怎么不赶紧买了来?”
陆安平忙道:“我这就打发人去,今儿指定买回来。”
迈着大步也走了。
大姨母安抚蔡如娇,“那些臭小子没个省心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往后阿娇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姨母说,姨母教训他们。
当着下人的面的争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蔡如娇抽抽搭搭地跟着大姨母进了正房。
严清怡回西屋,问春兰,“二少爷以前也这么耿直?”
春兰笑道:“可不是,二少爷爱书爱得快疯魔了,他自己有间小书房,都是他亲手抄的书,谁都不许动。
太太常说,二少爷投错胎了,应该投生书肆里,天天守着书过日子。”
严清怡“吃吃”
笑,“那样书肆里一本书都卖不出去,不得亏大了。”
边说边动手,将文房四宝摆在南屋月亮洞窗下的书案上。
那大半箱子纸,分门别类地摞在书架上。
陆安平真是很细心,光是谢公笺就有杏红、粉红、淡绿、天青还有浅云五种颜色,非常周到。
东西归置好,严清怡试了试砚台,研出一池墨,给薛氏写了封长信。
详详细细地说了沿途经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又说了陆家布局以及自己屋中陈设。
然后再给薛青昊写信,不外是嘱咐他用心习武,别断着认字,要孝敬薛氏等等。
等墨干,用蜡油封了信皮。
另取一张淡绿色谢公笺给何若薰写信。
信很简短,只说了自己何时进的京,目前借住在姨母家,请她得空过来玩,不过寥寥数语。
同样用蜡油封了,拿着往正房去。
大姨母正询问陆安平缘由,“平白无故地,怎么就争吵起来?”
陆安平无奈地说:“二弟就是那个脾气,涉及到书是半点不通融……蔡家表妹又是人如其名,实在太娇气了。”
“姑娘家的名讳也能胡乱编排?”
大姨母瞪他两眼,“那阿康怎么肯借给阿清?”
陆安平笑道:“还是因为在济南府的事儿,二弟过意不去,特特找出各色纸笺准备赔礼的,再有我去府学胡同拜会袁先生时偶遇严表妹,袁先生对严表妹颇为赞赏,回头我说给二弟听了。
二弟估计把严表妹引为知己了,所以听说她找书看,就把自己抄得那几本拿过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知己不知己,怎么越大嘴上越没个遮拦?你爹说了,你跟阿康的亲事都不用急,明年下场之后再说。
都说低门娶媳妇,可也不能太低了,总得找个娘家有助力的,这样咱家才能再上层楼。
你爹都这般年纪了,撑死能再升一级,往后就得指望你跟阿康光耀门户。”
陆安平笑笑,“娘放心,二弟学问做得好,一鼓作气考个进士出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