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冀看着王昉的身影,良久才收回了眼,冷着一张脸继续往西苑走去。
途中,玉钏便皱了眉,面色有些不好:“主子,五小姐当真这样说过?”
若是这样,这五小姐说话做事,也当真是太过分了。
王昉掩在白狐领宽大兜帽里的面色,早就化为平淡——
闻言,她也不过轻轻笑了下:“我这五妹素来便是这样的德行。”
却是未说真假。
真也好,假也罢...
只要有人信了,便是心中的一根刺。
何况今日王冀既敢于人前这般说,那么往后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归要掂量几番了。
王昉的眼睛越过那开得正好的梅树,看向那广阔的蓝天...
这不过是个开始。
☆、第十五章
如今只有卯时三刻。
外头的天还未全亮,有容斋的主屋内却已经里里外外进出了不少人。
屋中点着灯火,丫头们或是端着脸盆、或是布着早膳...
虽人□□错,却有条不紊。
十二串珠帘内,王昉坐在铜镜前,她把手掩在唇上,打着呵欠,一双杏眼带着几分泪眼朦胧。
玉钏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素手替她挽着发髻,见她这般便软了声说道:“主子这几日睡得太晚,如今眼下都有乌青了。”
“无妨——”
王昉看了眼铜镜,她纤细的指尖匀过眼下的乌青,淡淡说了一句:“过几日便消了,先拿脂粉遮一遮吧。”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今儿个见管事,你拿几根老成的簪子,压一压年纪。”
玉钏轻笑一声:“早给您备好了。”
她这话说完,一面是从紫檀木盒里挑出一套鎏金的首饰,一面是低声说道:“今早奴听几个小丫头说,西苑那位五小姐昨儿夜里又给禁足了...说是三少爷回去的时候发了好一通火,连着二夫人的话也没听,便做了这主。”
王昉闻言,手是一顿,而后是淡淡笑了下:“三哥如今入了国子监,有这样一个妹妹也的确头疼...”
她把手放在膝上,轻轻叹了一声:“只希望五妹知晓三哥的苦心,往后能懂点事罢。”
她这话刚刚一落——
琥珀便从里间走了出来,她的面上挂着笑,一面是问王昉:“主子瞧这套可好?”
王昉从铜镜这处望去,见她手上拿着一件黛紫色直立对襟绣岁寒三友的长袄,一条十二幅暗绿色织金马面裙...便笑着点了点头:“就这套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