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没耐心拖延试探,那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好了。
不妨有此一问,包拯紧皱着眉头肃穆道:“公主早知微臣要来?”
若是天佑帝姬早知自己的来意缘由,那藏在郊外的李妃娘娘岂不是同样难逃她的法眼?
宋辞闻言轻轻笑道:“这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本宫的眼睛,所以本宫在这里奉劝包大人一句,与其绞尽心思妄图瞒天过海,倒不如实话实说来得痛快自在。”
她倒是没想到,如今自己和便宜娘都混到这份上了包黑子竟然还敢上门问案,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忠良之辈了。
看在他连神仙都敢得罪的份上,前世斩杀驸马的仇就此一笔勾销,反正开封府早已经还给了赵幼懿一个更好的相公。
宽敞的大厅一时间鸦雀无声,见上官与公主一番对话看似平常却隐含着金戈铁马之意,展昭焦心之余压低声音催促道:“大人……”
包拯一听,稍稍回神道:“展护卫莫要心急,本府这就言明来意。”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不过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锦盒,将其置于桌上,“公主可知,这是何物?”
此话亦有试探之意,若是那天佑帝姬连金丸的存在都已然获悉,他便不会再对李妃娘娘之事心存侥幸了。
“嗯?包大人可是要考教本宫不成,”
宋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其中之物你我早已心知肚明,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既然包黑子已经打定主意要站在李妃那头,也就别怪她以大欺小拿人取乐了。
“公主果然知道?”
包拯沉声一喝手持金丸猛然站起,“那公主定是早已知晓当年狸猫换太子的旧案了?!”
他原本还以为若是细述明理苦心相劝,哪怕天佑帝姬不肯将刘太后交由开封府审问处置也会给那含冤抱屈的李妃娘娘一个母子重逢的机会,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大人息怒!”
左右为难的红衣护卫只得迈出一步挡在二人中间,“公主还未开口说出下情,大人又何必急着断言?”
宋辞看着展昭脸上期盼焦急的神色,心中难免一软,“好一只让人又怜又爱的猫儿啊。
纵然昔日你面对刀光剑影亦可不退分毫,今天还不是被未婚妻子牵动了心神。”
想到那位命运多舛的天佑帝姬赵幼懿,她不免又是一叹,“若是前世能将俩人配成一对,何愁不成佳话。”
思及此处,宋辞缓缓起身道:“包大人既有此问,本宫亦有话说,还请卿家稍作释疑!”
“公主请问,若微臣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包拯正色道。
他虽是面色如常心中却早已决定,此番若是公主还要为刘太后巧言狡辩,必将面奏圣上禀明当年的旧事将一切交由皇家自行决断,也免得展护卫跟着自己进退维谷。
忽略暗中立志破釜沉舟的包拯,宋辞反倒把目光投向了几步之外的未婚夫,“包大人,本宫且问你,这天下既然有神仙转世的公主,为何就不能有狸猫投胎的皇子?”
此话一出,不光是包拯耸然一惊、面色大变连连倒退跌坐在背椅之上,就连一直默默关注的展昭也不由得呆住了。
迎着御猫惊惶不安的眼神,宋辞翻手变出当日御空而行的飞剑,咄咄逼人道:“包大人,本宫问话,你为何不答?”
“微臣……”
包拯数度张口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微臣不知该如何作答。”
“哦?是不知还是不能?”
宋辞手持佩剑步步逼近,“你为了那市井疯妇意图逼问本宫与当朝太后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呢?还有你那开封府的师爷不是堪称智谋无双,怎么也算不到会有此番境遇?”
心神剧震的包拯抖着手把金丸放回盒中,颤颤跪倒道:“微臣有罪!
微臣不该听信一面之词折辱公主与太后!”
本想借着展护卫让公主忌惮一二,谁料到她竟然如此轻易就把事情揭开,还在三言两语之间将李妃诞下的太子说成了转生的妖孽。
以国师如今的身份,谁还会对她的话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