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与黑妹耐不住寂寞,早撒野撒远了,它们俩一直成群结伴,省了她操心。
豆苗儿仰头望向无边无际的绿野,微风划过脸颊带走疲惫与炎热,舒适极了!
歇了片刻,她揉揉小腿,起身走到田中间继续收割稻子。
日头渐高,豆苗儿抬袖抹了抹额头汗珠。
许是弯腰久了,眼前模模糊糊的,金黄的稻谷混成朦胧一团,似近似远,瞧不仔细。
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用手在不断地抓挠,浑身无力,豆苗儿难受地蹙眉,想着,她应该回家了!
睁开闭了片刻的眼眸,那股晕眩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满目黑暗,豆苗儿心头一紧,拔脚想走,身体却僵硬,下一瞬,整个人头重脚轻地倒栽了下去……
镰刀散乱躺在一旁,风摇曳着密密匝匝生长的麦穗,小小身影蜷缩在稻地,不易察觉。
几人谈笑着从田埂走过,一道含着咳嗽的女音道:“豆苗儿都回家了?”
“篮子还在,人估计回去休息去了吧!”
“嗯,豆苗儿这孩子手脚倒勤快……”
杂乱脚步远去,交谈的嗓音也消逝在风中。
日中的太阳缓缓下落。
“唔……”
动了动无力的手腕,豆苗儿费劲地眯开一条眼缝,灿烂阳光纷纷入眸,她赶紧阖上,适应了会儿,重新睁开。
她晕厥了?
将地上锋利的镰刀挪远,豆苗儿检查着身子,艰难爬起来。
茫然地站在金黄麦穗地,她怔怔面朝太阳的方向……
“汪汪!”
远处麦浪起伏,大黄领着黑妹循着气息找了过来。
黑妹跑得太快,刹不住车,豆苗儿呆呆挪开,哪知小东西也想避开她,两相都避,却让它直直撞在了她小腿上。
“喵呜”
一声,黑妹摇着尾巴,不怕疼地跳走,又和旁边大黄搅成了一团。
豆苗儿眸中迷惘,足足愣了半晌,她拾起镰刀,将上午割的那些稻谷捆起来,来回几趟,才把稻子运回了家。
时至黄昏,她换下衣裳,洗了个澡,除去一身汗味和痒意,便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
一坐就坐到月亮都出来了。
脚搁在椅子上,双臂抱膝,豆苗儿出神地瞅着那轮钩月。
罢了,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道徵大师说的原因呢!
无奈弯唇轻笑,豆苗儿瞅了眼盘腿趴在椅子下的猫与狗。
“你们都饿坏了吧?”
摸了摸它们软乎乎的脑袋,豆苗儿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笑道,“好咧,马上给你们做吃的!”
炒了碗蛋炒饭,匀给它们一半,豆苗儿坐在桌旁配着黄豆酱吃完,漱漱口,锁门进内屋。
临睡前,她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木念珠,手指摸索着念珠凹凸不平的纹路,心底也忐忑不安起来。
把念珠捂在怀里,豆苗儿叹了声气,与其如无头苍蝇般再去找所谓的天生福祉之人,还不如安安静静等陆宴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