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寻常瑞兽,不外乎青龙、朱雀、玄武、麒麟、凤凰、貔貅,可从没听说过把狼织在布匹上的。
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狼狈为奸、一片狼藉、豺狼当道、东郭先生和狼……在寻常人的印象里,狼是招人厌的畜生,人们躲还来不及呢。
而且由于花本残缺褪色,现在的配色,是胖婶拿梭子当阄抓,随便配的。
但见绿底红线,青紫相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她穷尽自己的想象,也猜不出这花纹的寓意。
她被王放熏陶些时日,第一反应,决定从书海里找答案。
东海先生的书房里浩如烟海,足够翻阅个十天半月,光《山海经》就有三四个版本。
但眼下没这个时间。
她想,最好找个学识渊博的先生直接问问。
而她心里早有个现成人选。
“来人,去通报子正,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她吩咐这一句,却没听见女眷们像往常一样殷勤答复。
身边只有胖婶轻微的鼾声。
罗敷眼睛不离锦帕,提高声音,又吩咐一遍:“告诉谯公子……”
她边说边抬头,惊讶地发现,整个织坊,居然已经空空如也!
只有墙角一只秋后的蚂蚱,半死不活的蹦?两下,应和着她的声音。
便是去年郎将们领着壮丁,打退过一拨几百人的土匪,也没用上几面战旗啊。
罗敷则心里蓦然一跳。
环视空空荡荡的织坊。
脑海中忽然闪过王放临走前的嘱咐。
“外面不太平,莫轻易外出。”
“遇事听子正兄的。”
她轻轻咬嘴唇,问明绣:“那,我能见子正吗?”
明绣脸一红,点点头:“公子刚刚派我来请你。”
人都没了。
除了跟她搭档的胖婶。
还倚在墙边打鼾。
再就是空荡荡的织机纺车,上面各种姿势挂着半成品线布,几根线头静悄悄的晃荡。
罗敷一瞬间有点心慌。
揉揉眼。
此时才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声音,急匆匆地赶来。
“夫人恕罪……”
明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