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一片凌乱,差点跳起来,大叫道:“不行!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慢条斯理地道:“又这么多问题,别这么紧张啊。”
罗敷凶狠地揪着他的衣服,再也淡定不了,颤声道:“王放你!
你……”
“现在还叫什么名字,直接叫十九郎得了。”
一道颇为慵懒的嗓音兀地响起,吓得她根本不敢往那里看。
这个场面,着实太尴尬了!
“宣泽。”
罗敷的手还停留在他领口,王放朝大门口点了点头,“怎么才来。”
方琼茶白的衣袍多了几个褶皱,“还不是为你们两圆个谎,下楼派人去点翠坊了接应了。
那女人厉害的很,可别砸了我的铺子。”
听语气,他也是在暗门里待了一段时间。
罗敷脚下抹油,不着痕迹地往外移了移,王放皱眉道:“你动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方琼叹了口气,“秦夫人,他这人挺难对付的,你别在意,我们谈事情会当你不在场的。”
帮凶,帮凶!
于是罗敷被不情不愿地拖出了这间房,一路拖回原来的雅间里洗耳恭听他们谈事情。
她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把心情平静下来。
一刻钟之前,她确是开始忘乎所以了,情绪大起大落,他又告诉她他已经派了人去匈奴告诉苏桓和她婆婆!
她宁愿今天从未来过莫辞居!
方琼和王放说了哪些事她都不在听了,一个人翻来覆去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印堂发黑,嗓子发紧。
王放在谈话间停下,余光扫过她不知所措又茫然的脸,“先是如此,到时候令先生会在南安。
请务必劝他来趟京城,就说我极为思念他,九年不见,先生尚安否?家眷河鼓卫已经安置妥当,他若有意,可以出南安省探望。”
方琼一一记下,“若是不愿来呢?”
“那就算了。
还有件事,你离开京城之后,专心打理家族生意就好,不必担心碍着我的面子。”
罗敷正混乱着,冷不防听到这一句,不免分出几丝心神寻思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他心中有愧,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安阳言称陛下,应是他们放出的风声故意让他们听到,这会儿看起来与以前并没有不同,但谁知道他们自己怎么想。
她突然很想快些到南安去,逃离洛阳,眼不睁为净。
方琼最后道:“那我就带秦夫人先去药局了,你马上回宫?”
王放点头,意味深长地道:“麻烦你了。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忙,走之前再喝一杯。
初霭在宫中等急了,先回去跟她交差。”
说完,拿出一个细长的暗红色小盒子,往桌上一推,站起身就走了出去,并未看罗敷一眼。
方琼暗叹他操纵人心的功夫见长,一抬眼果然看见罗敷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盒子,清澈的目光也黯淡下来。
应该是后悔对他的反应太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