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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逼宫（第3页）

贤妃抬头着萧旭，着这个曾经与她有过那样多的好时光的男人，着这个现如今在外界来已经病得不成样子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这样深的害怕。

萧旭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都不做，甚至还在某种程度上推了崔氏和沈氏一把，使得崔氏和沈氏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他就在建章殿里等着，等着自以为是的崔氏和沈氏来自投罗网，顺带将朝野上下不安分的人一网打尽。

帝王心术而已，贤妃听到自己的心如是冷言道。

这一刻，贤妃竟不知自己是该痛恨家族对权势无止境地贪恋，还是该痛恨萧旭这样的运筹帷幄，算无遗漏。

贤妃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姜姝，但见姜姝也向她，眼底亦是全然的平淡，忽然就觉得自己滑稽、可悲极了。

“圣人，请您放过无辜的人吧。”

贤妃的叩首声在一片死寂的建章殿里显得格外突兀，女子尖细的嗓音里带着无穷无尽的绝望。

建章殿里的烛火跳得愈发的厉害了。

“朕要怎么才能确定他们无不无辜呢”

萧旭像是好奇，又像是好笑地发问道。

“老弱妇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贤妃想起了族中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想起了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不久的婴孩，还有那些因资质不佳而被宗族边缘化的人，他们都全然无辜，可他们的性命却都垂垂危矣。

姜姝不忍地阖了阖眼，深吸了口气，着贤妃，像是许诺，又像是陈述地开了口“圣人乃天下明主，自

然是分得清黑白好坏的，无辜者必然不会平白蒙冤。”

闻言，萧旭将目光投向了姜姝，正对上姜姝含着坚定、半分不肯退让的眼神，好半晌才接了话“阿姝说得对。”

“他们若当真无辜，朕自然不会滥杀。”

萧旭沉声道。

“妾谢过圣人，谢过皇后娘娘。”

贤妃再度叩首。

建章殿外却在此时喧嚣不已，兵戎相见的声音不绝于耳，贤妃的脸上已经无法呈现绝望以外的神色了，她整个人就像是燃尽了的香灰一般，只消风一吹，就散了。

早有预料的萧旭和姜姝此时都平静地坐在榻上，相视一眼，萧旭执了姜姝的手拢于自己的左胸口，让姜姝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宽慰道“阿姝，莫怕。”

姜姝沉默地闭上了眼，她不怕，可她不想见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不论是崔氏和沈氏主事者们的愤怒，还是二皇子的愕然，亦或是贤妃的悲怆，尽管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甚至其间还有姜姝自己的手笔。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姜姝分明是促成今日局面的人之一，但在到贤妃跪在她和萧旭身前，苦苦哀求只为抱住无辜者的性命时，姜姝仍是心痛又惋惜。

帝王心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人的命运都在萧旭的一念之间。

“圣人，庐陵王领着一伙做禁军打扮的人闯了进来，直冲着建章殿来了。”

全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着萧旭冰冷的脸，面有难色，说话也犹犹豫豫地，“庐陵王还穿着龙袍。”

“逆子朕可还没死呢”

萧旭一怒之下，桌案上的茶点都顺着萧旭宽大的衣袖前仆后继地落向了地面，有的就砸到了贤妃身侧，溅起的茶水浸湿了贤妃的裙裾，许是心里的冷意过甚，这寒夜漫漫，贤妃竟觉得身上沾了水的衣衫并未有多冷。

“还有哪些人一并来了”

姜姝睁眼向全福，眼底一片凛冽，与窗外纷飞的雪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全福被姜姝得一个激灵，报出了一长串人名，个个都不是无名小卒，皆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一位中舍人，若是姜姝没记错，这位中舍人当初就是崔氏举荐上来的。

全福一说完，就立即闭上了嘴，把头

低得死死的，再不敢多说哪怕一句话。

萧旭怒极反笑，眉宇之间威严更甚，“来得正好，朕总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