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那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一直贴在二人身边,时时蹭着两人的腿。
苏轻鸢觉得有些不适,正要提醒陆离避开,那孩子却忽然伸手,抓向她手中的刀:“这玩意儿是如何染成红色的?给我看……”
苏轻鸢没有动,那孩子却忽然尖叫一声,跌下马去。
铃兰儿忙下马扶起他,急问:“你怎么了?中了他们的暗算吗?”
那孩子揉了揉屁股,迷茫地抬起头瞪着苏轻鸢。
苏轻鸢无辜地扁了扁嘴:“乱动旁人的东西,还有理了?”
族长吩咐铃兰儿扶着那孩子上马,训斥了几句,又向苏轻鸢笑道:“幼子无知,夫人莫怪。”
“无妨。”
陆离替苏轻鸢应道。
族长盯着那把刀打量了许久,忽然笑问:“夫人这把刀,又是从何处得来?不会也是朋友送的吧?”
苏轻鸢偏过头去,向他灿然一笑,反问道:“怎么,我瞧上去不配有这么一把刀么?”
族长忙道:“那倒不是,只是——这刀上煞气甚重,实在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子之物。
观夫人容貌气度,亦不似武人之流,如何会……”
苏轻鸢勾了勾唇角:“老人家,你能当上族长,必定有过人之处。
神雀以占卜术见长,你必定是个中翘楚——一个擅长占卜的老人家想知道什么事,直接问卦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事事细问根由呢?”
族长失笑:“占卜术又不是仙术,岂能事事都知道?罢了,夫人若不想说,老朽自不会不识趣。”
苏轻鸢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又眯着眼睛笑问:“其实,族长在见我们之前,已经卜过卦了吧?”
族长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苏轻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继续追问:“占卜的结果是什么呢?”
族长笑道:“夫人还真是玲珑剔透!
实对您说也无妨——老朽数日之前便已占卜得知族中将有贵客到来,虽不知二位来意,知道您对神雀有益无害也就是了。”
苏轻鸢撇了撇嘴,不满地道:“知道我们不是敌人,还派出那么多蛇来迎接我们!”
族长有些脸红,顿了片刻才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神雀对贵客并无恶意,若是那蛇失控,族中自会有人前往营救贵客脱险。”
苏轻鸢嗤笑一声,表示不信。
族长拈须笑问:“夫人的驱蛇之术,应当传自巫族,对吧?”
苏轻鸢一惊,随后大怒:“你们在附近监视我们?你们故意放出蛇来,看着我们担惊受怕,自己却在旁边看热闹?这就是你们神雀的待客之道?”
族长尴尬不已,忙拱手致歉。
陆离拍拍苏轻鸢的手,笑道:“族长已解释过,大难过后,自会处处小心谨慎。
你再这样不依不饶,倒让人家笑话咱们小气了!”
苏轻鸢重重地“哼”
了一声:“你不小气!
你们‘君子坦荡荡’,我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成了吧?”
陆离与族长相视而笑,先前那孩子却怒声接道:“你骂你自己就好,为什么要扯上‘小人’?我们小孩子哪里‘难养’了?”
苏轻鸢一怔,大笑起来。
族长又要呵斥那孩子,陆离已笑道:“荆妻有些孩子气,最喜跟人吵嘴,族长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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