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洪明是他的老兄弟,当初他落难时,是孟洪明想办法把他保了下来。
他也没受什么伤,也没遭什么罪,在乡下呆了几年,就完好无损地回城去了。
回城发迹后,容五爷也曾想过拉这老兄弟一把,也曾提过请他来京城开饭店的事。
只可惜孟洪明虽然心灰意冷,骨子里那份红案大师傅的骄傲却还在,并不肯轻易给容五爷添麻烦。
就这样,到了1985年的时候,春节庙会重启。
容五爷才拉着孟洪明,做这只有短短七天的买卖。
他也不是吃饱了撑的找罪受,而是盼着孟洪明能看看外面的变化,然后改变心意。
没想到一晃三年了,他这边没有契机。
他闺女反倒先一步把这事说了出来。
而且,她想得还这般周到,不只是洪明,就连容五爷也觉得应该一试。
何况这孩子即勇敢又对生活充满了热情,这实在很能打动人。
倘若可以的话,容五爷倒是也愿意全力支持他们的私房菜馆。
只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却还是要借机敲打他闺女一下。
“你孟叔这匹千里马骈死于槽枥之间的确可惜。
只不过,我倒想问问,你要跟你孟叔一起合开私房菜馆,那钱呀,开饭馆的地方哪里去找呀?
根据你的想法,装修得古香古色,总要有古董字画吧?这些又是一大笔钱呢?你马叔给你的分红可未必够买这些的,就算把那套黄花梨卖出去也不够呀。
你又打算怎么办呢?”
听了这话,苏秀秀越发心虚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股市耐有恁么。”
“什么?我听不清。”
容五爷说完,用手夸张的托起了耳朵。
苏秀秀垂头丧气地说道:“不是还有您么?”
容五爷却说:“那你是打算拉我也入股么?还是想跟我借钱呀?倘若借钱的话,我每月可得收你利钱。”
苏秀秀听了这话,满脸都是震惊,就差张嘴说出来了。
“爸,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可这还不算完呢,容五爷又不急不缓地说道:“就算入股的话,我也得好好考虑,你这私房菜能不能赚钱?我是买卖人,注定亏本的买卖我可不乐意做。
你孟叔可说了,他要用最好的食材,孟家菜精益求精,半点也凑合不得。
当初你孟爷爷就是因为不肯凑合才离开的京城。
所以说,光是食材就是一大笔开销,倘若你要是卖不出去,会亏死的。
你可别说让我帮你拉人来,我拉来的客人算情分,到底不是本分。
这是你的买卖,你总得想办法拿出具体章程来再说。
当初,你跟你马叔合作开杂货铺,就要靠我帮忙摆平;现在,你跟你孟叔开私房菜,难道还要靠我来帮忙?你别以为我是你爹,就该帮你到底。
以后你的买卖越来越大,你总要自己尝试着来。
光有想法,没有办法把想法付诸于行动,这是白日做梦!”
苏秀秀听了这话,低头耷拉脑的,可见是受到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