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会长能给我什么?”
温常世接着问,“黑的还是白的?”
温常世面上虽是笑着的,语调也和缓,却不知怎么回事,叫喻霁遍体生寒。
伯永先的感觉,想必和喻霁相同,因为他也退了一步,站到了喻霁身侧。
伯永先勉强维持着笑意,想打一打圆场:“温先生不必这么说吧,在外多个朋友,也多是个帮手。”
“不必了,”
温常世抬手,打断了伯永先,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我心里有数。
邵会长打茂市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天几十个电话打到我秘书那里告密,说邵会长又要来拍地了。”
邵英禄皱起了眉,刚想开口,温常世又转向邵英禄,和和气气地说:“手伸这么长,是不是嫌宜市太安定了,缺点刺激?贵宾室上下十九个摄像头,你好运气哪来的,经得起推敲吗。”
喻霁隐隐感觉到温常世说完之后,大概瞟了他一眼。
不过喻霁没抬头,不太能确定,何况他也无所谓,人家跟他爸说话呢,也没他的事。
回程的船上,邵英禄和喻霁一句话都没说。
那夜风大,邵英禄在船舱里跟商会的人通电话、想事情,喻霁在甲板上自得其乐,和朋友定满了下周五天的约。
而隔几天后的拍卖会,温常世派了个秘书出席。
邵英禄终归没敢出手和温常世抢东西,牌子都没举就放弃了,回到宜市,不再打茂市的主意。
此后,喻霁再也没见过温常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直到今天晚上,温常世趴到了黎山山道下头的礁石上。
第3章
喻霁停好了车,艰难地把温常世往门里扛。
他不喜与人同住,而房子里不留住家佣人,不装监控,是喻霁二十一年的人生中,邵英禄给予他的最大的尊重。
开门进去,地下室通往一楼的楼梯上亮着一盏壁灯,屋内寂静一片。
喻霁抓着温常世的手臂往楼上拖,温常世湿淋淋的西装裤在大理石楼梯上拖出一条水痕。
拖进一楼预留的保姆房浴室里,喻霁彻底没了力气,他松开手,由温常世斜着倒在浴室的瓷砖上,然后喘着气倚墙歇力。
“吃得这么重,”
喻霁踢了踢温常世的小腿胫骨,记仇地说,“我看你是觉得茂市缺点刺激。”
喻霁坐在了洗手台上,俯视着温常世,放空休息,可还没歇过半分钟,他的手机就响了。
贝多芬c小调第五交响曲第三乐章,是他爸的来电。
喻霁喘得厉害,等乐章响过了一半,才敢接起来。
“宝贝,怎么这么久才接?”
邵英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