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嘴里说出的理由是胡越在回来路上才编排出的。
虽然胡越自认为从小到大是没学过好,谎话也说过不少,但从未有过违心之举,仅此一句话间的煎熬唯有经历过后才懂。
“世子行事果决,属下佩服。”
“眼下还得劳烦护法你清点一下各地红巾卫的兵员情况。
既然要起事,我也该知道自己手上有多少人可以用,有哪些人值得用。”
胡越开口并未直接要权,虽说仇楼先前言语之间确有奉他为主之意,但他也不敢用力过猛。
真正牵涉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会是何种情况,谁也说不准。
“当然,世子有意,属下定当誓死追随。
如今岭南四十五州各州红巾卫皆有分舵统领,人数颇多,还请允些日子,属下便安排各地舵主回总舵向圣子述职。”
“这倒不必。
眼下形势非常,贸然调动易生事端。
你将我接任圣子的通告发派各地舵主,我准备几天便去巡查各州教务,顺便上门拜访一下他们。”
“世子真是有心了。”
仇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和眼神中的漠然,恍惚间又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的自己也是胡越的这般年纪时。
第一次在自己长大的那个破败村子里见到那个不苟言笑却又始终待人以诚的男人。
他挎着刀,一手提着为祸乡里的恶霸的头颅,自己一身连铁片都没有的布甲,领着一队衣衫褴褛,斩木为兵的队伍,对着自己说:“小子,这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了就跟着走,我活着,就饿不着你。”
而这一走,就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
胡越继续说道:“这二人就先留在我身边吧,现在教中职务哪儿都需要用人,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分配给我。
至于他们失职一事也有我干预的原因,护法若真要责罚这二人,不如先说说我要圣女先前将我带离这山洞是犯了哪条教规?”
仇楼还琢磨不透胡越的性子,但且不论缘由,既然他已经愿意留下,那他自当尽忠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