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瑟的脑子像是卡了壳似的,耳边扑来他凉凉的呼吸,打着转儿的往她耳朵眼儿里钻,直叫她绷紧了后背,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僵硬着面容,小声答道“触感冰滑,甚是细腻。”
司徒声见她吓得不轻,轻嗤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仰着身子,与她重新拉开了距离。
他伸出骨骼匀称的手指,从袖中掏出一只火折子,用两指指尖勾住信,递送到火折子下点燃了。
信的边角被蓝色的火苗吞噬,卷起泛黄的灰烬,直到火焰烧到他的指尖,他才将越燃越烈的火团扔在地上。
林瑟瑟愣了愣,望着那封信微微失神。
起来,他似乎还未打开,那信封上的红色印泥都是完好无损的。
司徒声勾唇笑道“够了吗”
林瑟瑟听出他话音中的讥色,便知方才摸什么桌面都是在耍她,他明知道她是在那封信。
她不愿再继续和他同处一室,将心一横,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埋着头低声道“我今日来,除却探望哥哥,还想请哥哥帮个忙。”
“我想见一见刘广。”
她并未解释自己为什么想见刘广,更未多说见到刘广想做什么,她觉得他不会感兴趣。
事实上,司徒声对她的事情,也确实不怎么在意。
她本来以为他不会痛快的答应,甚至连说服他帮忙的言辞都想好了,正当她准备开口之时,却见他薄唇轻启“好。”
司徒声也没多说什么,将掐丝鎏金面具退回原来的位置后,神色散漫的抬首望了刘袤一眼。
不用吩咐,刘袤便躬身退去,命人去地牢中将刘广带来。
刘袤一走,整个寝殿便只剩下他和她两人。
空气安静的有些诡异,林瑟瑟踌躇两下,主动开口打破了死寂的僵局“谢谢。”
许是觉得这声谢谢太过疏离,她又紧接着添了一句“哥哥待我真好。”
司徒声将手臂懒散的搭在木椅的扶手上,一手撑着下巴,也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她滴水的发梢。
她的青丝半湿半干,被雨水浸透的春衫紧贴着肌肤,隐约透出瓷似的肤色,白得透亮。
往日没怎么仔细瞧过她,只知道她容貌甚美,如今细细一打量,倒是不负她往日晋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林瑟瑟察觉到他的眸光,倒也没避,反正他是个太监,也不会如何了她。
更何况,司徒声并不喜欢她,她在他眼中,该是个慕虚荣,贪图富贵的蛇蝎女子。
她可不认为他这么小心眼的人,会将她曾经悔婚他长兄,改嫁他后又因为司徒家出事,便毁掉婚约的事情忘干净。
见他不说话,她也不再自讨无趣,只是垂首安静等待刘广到来。
刘广是被人抬进来的,他浑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双腿似乎被打断了,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林瑟瑟只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