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拉动衣柜发出的吱呀一声,林瑟瑟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已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那只手掌,她死死咬住唇瓣,心脏跳动的犹如擂鼓,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掌攥住了她的咽喉,令她胸口一阵窒息。
倘若太上皇发现她藏在衣柜里,以太上皇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定是要把她和高畅的尸体一起处决掉,以免留下后患。
她下意识的阖上双眸,攥住衣袖的手掌止不住的发颤。
太后真的是太瞧得起她了,这样危险的地方,竟然只让她一个人来探查,怕是不等她发掘到所有秘密,她就要和那些被割喉的宫女一样葬身于此了。
就在太上皇朝着衣柜里望去的那一瞬间,燕王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震出来,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太上皇也顾不得给他母亲找衣裳了,他快步走了回去,将趴在地上咳血的燕王扶了起来“怎么回事”
燕王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向外渗血的嘴唇,缓缓的摇着脑袋。
他面色惨白的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太上皇抿住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今日可有按时服下保心丸”
燕王先是点头,而后怔愣了片刻,又摇起了头,吃力道“中,中午没吃”
太上皇松开了他的手臂,走到那银盆旁,将银盆里的人皮取了出来,拿着绢帕仔细擦拭干净。
待血迹干涸之后,再洒上一层粉末,而后小心翼翼的戴回了燕王的脸上。
他从燕王手里拿过银刀,手法熟稔的剥下高畅的衣襟,用大拇指在高畅的心口按了两下。
许是刚割完颈间血管的原因,高畅还未死透,他的心脏仍在砰砰跳动着,令太上皇的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兴奋之色。
银刀落在泛白的皮肤上,向血肉之中缓缓加深,直至将整个刀身都没入高畅的心口,将心脏四周的血管割断,生生剜出一颗冒着热气的心脏。
太上皇双手捧着这颗热腾腾的心脏,递送到燕王面前“快,快趁热吃”
那颗心脏似乎还在微不可见的跳动着,上面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像是浸泡在铁锈里的猪肝子,透着一抹不自然的殷红。
他胃里止不住的翻滚起来,脸色好像更白了一些。
许是以为他没有力气接过心脏,太上皇便捧着心脏,送到了他的嘴边“吃什么补什么,这东西可以治好你的心疾,寡人又怎么会害你。”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生吃便是不如煮熟了味道好,你将就着吃两口,先缓一缓再说。”
燕王一听这话,像是想起了什么,胃里向上顶起一阵酸意,一股脑的涌到喉间,从嘴里泛了出来。
太上皇总将吃什么补什么挂在嘴边,而他自打出生起便有心疾,太上皇命人送来的饭菜里,永远都有一道清炖猪心。
他本以为那就是普通的猪心而已。
见燕王吐得实在厉害,太上皇只好放弃让燕王生食心脏的想法,他把心脏扔进了银盆里“走吧,寡人送你回去。”
燕王艰难的点了点头,太上皇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瓷瓶,他抬手抖了抖,将瓷瓶里的药水滴在高畅的尸体上。
那尸体开始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放在烤肉架上熏烤的牛排,不过眨眼之间,尸体便已经化作一滩血水。
他望着瑟缩在角落里的清瘦女子“待会有人过来收拾,寡人便先走了。”
太上皇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顿住脚步,斜睨着那半敞开的衣柜“你记得给自己添件衣裳。”
燕王又咳嗽了起来,他面容狼狈的朝着暗室的大门爬去,仿佛再继续待下去,就会窒息死在这里。
太上皇见他这模样,连忙快步上前,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搀扶着他走出了暗室。
在暗室大门闭合的一刹那,燕王漆黑的眸色微沉,他敛住眸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房檐的位置。
从他一进景阳宫,他便察觉到了附近有司徒家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