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被处罚的当事人,司徒声却置若罔闻,无动于衷。
别说是流放漠北,就是将他千刀万剐,他也毫不在意。
今日他既然敢走进保和殿,便是要和太上皇之间做个了断他是生是死都无妨,但太上皇必须死。
至于林瑟瑟,他已经命刘袤派人去救了。
她昨晚在景阳宫对着那金铃叫了大半夜,他体内的连心蛊一直在颤动,令他想不知道她在哪里都难。
虽然知道她在景阳宫,可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以他对太上皇的了解,只要他敢踏出斋宫半步,表露出任何一丝要去景阳宫的想法,太上皇绝对会在他抵达景阳宫之前,将她转移到其他的
地方。
倘若太上皇要警告他,说不准还会剁了她的手脚,将她的碎肢送到他面前来。
对于太上皇来说,只要留下林瑟瑟的性命,便可以起到威胁他的作用,至于她的身体是否完整,这根本不重要。
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便只能耐着焦躁的心情,在斋宫里孤坐了一整晚。
但要想麻痹太上皇,只是这样,自然还不够。
所以他佩剑上殿,在太上皇面前演了一出走投无路,只能对司徒岚以命相挟的好戏。
刘袤会趁太上皇掉以轻心之时,率人乔装打扮,佯装成太上皇身边的禁军,借着奉命押人之由,前去景阳宫救出林瑟瑟。
届时刘袤会把她送出皇宫,带她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归来。
如果他死在此地,那刘袤就会立刻率兵护送她离开晋国。
他给她留下了五国各地商铺的房契和田契,不管她去哪里,她的后半生都将会衣食无忧。
司徒声眸中无喜无怒,他微微侧眸,瞥向坐在身旁的司徒岚。
果然不愧是太上皇的血脉,真是将太上皇骨子里的薄情寡义、腌臜龌龊学的是分毫不差。
他漆黑的眸光冰冷刺骨,寒似二月霜花,带着些嘲弄之色,不染一丝温度。
司徒岚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倏忽攥紧酒觥,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了一抹虚白。
太监尖细的嗓子倏地响起,打破了殿内死寂的氛围“燕成帝驾到”
话音落下,坐在席间的纯嫔却是绷紧了脊背,额间隐隐渗出汗水,搭在膝间的双手紧攥,眸底藏着些焦灼之意。
她原本是想等林瑟瑟死了,再与燕国帝后认亲。
但林瑟瑟命大,任是她多次,林瑟瑟都幸运的躲了过去。
而那司徒声为了给林瑟瑟出气,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便将烧焦的陆凯扔进了她的房间里。
纵使她的心脏再强大,也受不了与陆凯的尸体日夜相对,她惊恐交错之下,这才不得不提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如今林瑟瑟下落不明,虽有太上皇相助,她依旧还是心底惶惶,生怕这认亲宴出一点岔子。
纯嫔尽可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燕成
帝携皇后和太子入殿后,她叩紧掌心中的鸳鸯玉佩,强行挤出一滴清透的泪水。
燕成帝还未站住脚步,纯嫔便已经踱步上前,泪眼朦胧的跪在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