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嫂费解,“啥?卢俊才是谁。”
“你不用管,你就这样直接转告周觉山,他会明白的!”
那隧道里藏了那么多的钱,钱上还沾着血……如果问在整个达仁镇,有谁能拿得出那么多的现金,那除了卢俊才之外,恐怕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在思知道,自从上次周觉山问过她有关于如何调查官员贪腐的一事之后,他就一直在跟踪追查,但是情况一拖再拖,调查进展缓慢,周觉山虽然没有再跟她提起,但在思大约能猜到,他的调查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卢俊才那样的人,奸诈狡猾,贪财忘义,既然他可以置班毕矿场的上百矿工性命于不顾,那类似于买-凶杀人的事,他八成也干得出来!
苗伦是南掸邦的士官,虽然他级别不高,但是也依旧能接触到不少军队内部的调查消息。
苗伦到底是一个兵,卢俊才恐怕不会雇佣苗伦去杀人……但卢俊才可以给苗伦出钱,让苗伦泄露军队的调查进展给他。
卢俊才一旦有了苗伦提供给他的军队调查进展的准确消息,他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将有可能会泄密或者威胁自己的地位的人提前除掉……随后,再付给苗伦一笔报酬。
那两大袋染血的钱,八成就是卢俊才付给苗伦的。
但是钱上为什么会有血……
苗伦又为什么只是换了袋子,却没有把钱拿走……
在思一时间想不通,可她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时间紧迫,周觉山还在山下……万一卢俊才转念又打算直接对周觉山下手,那苗伦完全就是一颗被埋在周觉山身边的定时炸-弹……
“康嫂,你快回去,你去给周觉山打电话!”
在思再三劝她,康嫂都不依,“不行,我得陪着你,周长官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必须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两个人僵持不下,在思也没办法。
她只能加快自己的脚步,更快地往山下走着,心里面默默祈祷,希望周觉山不会在这十分钟里突发意外。
天色愈来愈暗,雨势有增无减,前面的路面渐渐变开阔了一些,这里距离主干路还有一段距离,在思站在高处,看到有两个士兵正蹲在一个雨棚里烧火,路边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摩托,一辆是吉普。
在思惊喜,快步地走了过去,她擦了一下脸,拧了拧自己湿透的裙摆,“你好,打扰一下,能借我一部手机和车……”
她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士兵转过了头。
苗伦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灶台灰,灿烂地笑开。
“俞小姐啊,好久不见,这大雨天的,荒山野岭,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苗伦常穿的那件军装外套被他系在了腰上,肩章上的两道折杠一条横,明晃晃的。
“……”
在思怔然,张了张嘴。
她后退半步,紧皱眉头,攥着拳,移开视线,脸上同时变幻交织出几种不同的情态。
康嫂晚到一步,碰了碰她的手臂。
小声地问道,“小姐?你刚刚不是还……”
“没事儿……”
在思转头,瞬间截住了康嫂的话头,她暗暗地给康嫂使了一个眼色。
康嫂后知后觉,在思眼波微动,快速地思忖两秒,又转身去跟苗伦沟通。
她笑着说,“苗长官,我刚刚闲着没事儿,就拉着康嫂跟我一起在这片山区看看风景,遇上大雨,迷路了,你现在有时间吗,能把我和康嫂送回矿场吗?”
苗伦和身边的士兵暗戳戳地对视一眼。
挑眉,也笑了。
谁不知道,周觉山一向对眼前这中国女人不薄……
周觉山是堂堂的团长,他们巴不得讨好周觉山身边的红人,日后升职加薪,这可是好机会啊……
“行!
俞小姐,没问题!
你先坐这儿烤烤火,暖暖身体,我去把那辆吉普车的后座收拾一下!”
苗伦立即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他将腰上的外套解下,披在身上,冒雨跑向了对面路上的吉普车。
最近修路,他们拿这辆吉普车的后座装过一些修路剩下的破木枋,灰大土大,木头渣子还掉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