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后来,当她通过军火武器库里老谭的那份登记本,发现胡一德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时候,一个这么简单而又明显的答案,周觉山竟然调查了半年都没有直接怀疑到胡一德的头上,这绝不像是周觉山的所作所为,对于在思而言,这是怎么都说不通的……
她不知道周觉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
她也不知道周觉山是不是真当了叛徒,为了一己私利,而选择跟胡一德同流合污。
在思只知道,如果周觉山真的叛变,那么他很可能会出卖警方,紧接着一直留在南掸的赵骏就会面临最直接的危险。
而如果周觉山没有叛变,那就意味着他是故意潜入到了胡一德那方的阵营——他绝对还有别的任务没告诉他,他没有对她完全坦白。
她不能走,她绝对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思忖间,在思推开面前的餐盘,弯腰,从收拾整齐的行李中找到了之前周觉山送给她的那把泰国军刀。
她将刀用棉布包好,藏进衣服里,将餐盘里的食物倒掉,端着空餐盘,假装一派从容,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旅馆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保镖看看她,礼貌地伸出一只手,“俞小姐,盘子给我就行。”
在思将餐盘递了过去,“我刚刚收拾行李,突然发现,我好像不小心掉了点东西在你们宋老板的车里。”
保镖眼睛一转,深看她一眼,“俞小姐掉了什么,我叫人帮你去拿。”
“不用了,女人穿的东西,让你们去拿……我反倒会有点不好意思。”
在思微笑,极力地压制住快速的心跳,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好像当初在南渡河畔骗周觉山一样。
没想到在危险的地方待久了,渐渐地,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日渐熟练了。
保镖尴尬地点头,大概明白了在思的意思。
他将餐盘放到一边,领着在思下楼,一路走到了旅馆后面的停车场。
说是停车场,其实也无非就是镇子里面的一片空地,院子里还有两个保镖,一个正在刷车,另一个刚从厕所里出来。
先前的保镖,快速地走到汽车旁边,跟刷车的那位耳语了几句,刷车的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在思,嘴里小声地嘟嘟囔囔,“我刚刚收拾了半天,好像也没看见车里面有掉了什么东西。”
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照例得给在思打开看一看的。
高大的保镖甩了甩手里的麻布,扔进水桶,打开车门,对在思说了一个“请”
字。
在思抿唇道谢,又从他打开的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她提高了警觉,眼睛随意地扫了扫,无意间,察觉到因为这人一直在刷车,竟然连车钥匙和手机也放在车里。
或许,她可以开车离开这里……机会就摆在眼前,她不能就此错过,在思不动声色,假装不小心带上了车门,她拢着头发,低头,摆出一副惶惶地神情在车里快速地寻找。
几秒后,某一个空档,三个保镖都没看她,她忽地跃向驾驶座位,插上钥匙,一脚油门,车子便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
“拦住她!”
“快!”
几个保镖们钻进了另一辆车,破门而出,但由于几个人均不熟悉路况,几个拐弯过后,便把人给跟丢了。
在思粗喘着气,回头反复地确认。
得知那几个保镖真的没有能追上,她急匆匆地戴上蓝牙耳机,在车里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爸,我是在思。”
“……对,我没走,你在哪儿,周觉山好像不太对劲,我现在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赵骏刚跟着丹拓走进一处声色场所,四处莺莺燕燕,又吵又闹。
包厢的最角落里,胡一德半裸着身体,扭着屁股,正搂着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鬼混。
看见门口来人,胡一德吆喝了一声,“哎!
来啊!
喝酒!”
赵骏面露难色,跟丹拓交代了一声,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
他靠着门外的墙壁,又看看附近的酒保,夺了一杯白兰地洒在自己的身上。
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低声地道,“丫头,我现在给你个地址,你先联系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