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归气愤,这小子到底是娘家唯一的男丁,于嬷嬷自然不舍的让侄子出事。
眼见事已至此,也顾不得考虑旁的了,先把侄子保出来再谈以后吧。
这会也不忙着反驳了,恭敬无比的回道:“都怪老奴没把侄子教好,让他做出了这样不体面的事情。
只是希望奶奶看在他老子娘的份上饶他这一回吧。”
冯莺冷笑一声:“饶了他?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
那些损公肥私的事暂且不说,单凭他今日的做派,便是立马乱棍打死都不冤枉的。
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略有不满就跟我跳高,最后还要拿剑捅我,要不是孙福家的舍命护着,我这会怕是命都没了。
你瞧瞧她的手,都被你侄子给刺伤了。”
闻言,孙福家的低头看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左手,这明明是自己拿剑时不小心刺的,如今怎么成了于荣给伤的?不过,既然主子说是于荣伤的那就是于荣伤的!
于是她痛心疾首的摇头道:“不是我说,这个于管事也太不像话了别说奶奶只是问他几句话,便是呵斥两句,咱们做奴才的还能跟主子较真。
偏偏人于管事就敢跟主子大呼小叫,一言不合就舞刀弄枪的。
这下子幸亏是划在了我手上,这皮糙肉厚的不怎么妨事,要真伤了奶奶半根汗毛,怕是夫人也不会给嬷嬷好脸色的。”
这话说的跟真的似的,于嬷嬷一时也拿不准真假。
主要是于荣那小子在家有些无法无天,以前确实做过类似的事情……
正在于嬷嬷思索的功夫,冯莺突然叫道:“哎呀,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事我便觉得心慌难受,小肚子也一阵一阵的抽疼。
今天找的这个郎中怕不是个庸医。
袁妈妈,快,让人去国公府回老夫人,就说我今日受了惊吓难受的紧,拿她的帖子请个太医来给我瞧瞧。”
说完,便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一听这话于嬷嬷顿时有些慌了,若是真能在明面上为难眼前这人,夫人又何必绕那么些弯子?今日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夫人和国公爷知晓,否则夫人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坏了夫人的事,到时候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于嬷嬷也顾不得深究这里头的真假虚实了,马上赔笑道:“请个太医而已何必惊动老夫人,听说这些日子老夫人身上一直不大好,若是再因担忧奶奶出点岔子,奶奶岂不要自责一辈子?老奴这就安排,保证太医一会就到。”
冯莺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点头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只当是孝顺老夫人了。”
说着就让碧莲扶自己进屋。
于嬷嬷略微松了一口气,为今之计先把这冯莺稳住才是,转身就要找自家男人去请太医。
谁知她刚要走,却被孙福家的给拦下了:“哎呦,姐姐先别急着走啊,我这里还有几句话要和姐姐说呢。”
见她拦住自己,于嬷嬷只觉得心里窝火,这个老婆子,以往不过是在那个偏僻小别院看门的,见了自己都是巴结的紧,没成想却是满肚子的算计,不知用什么手段挑唆了冯莺来对付自己姑侄俩。
这会竟然还敢舔着脸叫自己姐姐,真是蹬鼻子上脸!
不过于嬷嬷一向城府深,这会心里虽然恨得对方牙痒痒,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斜着眼道:“这声姐姐我可当不起,依着你的本事怕是没多久我这差使就得让给你了,到时候我的在您老手底下讨饭吃,得唤您孙妈妈。”
孙福家的笑眯眯的道:“于姐姐这话说的,咱们都是给奶奶效力的,一样的奴才,分什么高低贵贱那!
都是伺候奶奶的,自然是盼着奶奶好,我也是怕嬷嬷使错了力气惹的奶奶再不高兴。”
于嬷嬷没好气的说:“你没见奶奶不舒坦吗?我这是要给她请太医去,眼瞅着天就要黑了,你没正事就不要耽搁我功夫了。”
她这话口气可不怎么好,孙福家的也不介意,依旧是笑眯眯的说:“姐姐就算是真把太医请来了,怕是奶奶的病也瞧不好,说不得明日还得惊动国公府。”
于嬷嬷“腾”
的一下转过头来,目光凶狠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光杀气腾腾的,孙福家的心里有而有些畏惧,但是想到一家子的前程,还是壮着胆子笑道:“奶奶这病可是心病,原本一季能有二千银子收成的良田铺子去年好歹收了个大半,到了今年春季收成竟连去年的一半都没有。
也不怪奶奶窝火,实在是于管事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