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又没想过赖账,既然人家这么给她脸面,冯莺也没有再矫情的推辞,起身道了声谢,又说:“打扰了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陆飞也跟着站了起来:“天色确实不早了,正好我也要走,不如我送娘子一程吧。”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有些起疑的话,那么看到陆飞这番做派,曹源心里肯定自家表弟定是相中眼前这位冯娘子了。
只是看她明明是妇人发髻,却不说夫家名讳,难不成是寡妇……
曹源眉头一皱,正要拉住自家表弟问询一番呢,却见其人已经跟着那个冯娘子走远了!
只留下曹源站在原地叹气不已。
陆飞一个大男人,出门惯常都是骑马,只是今日下雪便步行出门了。
在铺子里待了些时候,再出来时原本零星的雪花已经变的漫天飞舞,还有冷硬的西北风呼啸而来。
冯莺出门一下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连忙戴上昭君套儿,把头脸捂得严严实实的,转头见陆飞身上连件大氅都没有,不由问道:“你穿这样不觉得冷吗?”
陆飞摇头:“习惯了,不冷。”
闻言,冯莺心里暗诽,还是男人比较抗冻。
说是相送,某人也想趁机聊聊天之类的,但是冯莺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想着赶紧回到温暖的家里,压根就没有说话的兴致。
何况风声太大,如果不扯着嗓子使劲喊,说的话很轻易就会被风声压过。
于是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的回到了冯家所在的胡同口,冯莺把一直抱着的手炉塞给陆飞:“多谢大人一路护送,我这就到家了,风雪太大,手炉就给大人留着暖手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自家走去。
陆飞捧着手里温热的手炉,看着冯莺清雅的背影,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变的暖了许多。
他一直站在胡同口,直到冯莺的身影转入自家大门再也看不到了,才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掉头往北面走去。
所谓的“顺路”
其实是一点也不顺,远了去了……
直到进了自家大门,冯莺还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
跳的厉害,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抽的哪门子疯,头脑一热就把手炉给了那人。
这会想想却是觉得自己有些不矜持了,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她?
只顾着纠结这个了,冯莺连自己何时进了屋里,怎么脱的大毛衣裳都没留意。
直到碧莲惊呼:“娘子的手炉怎么不见了?”
说完,没好气的质问白两个:“你们就是这般伺候主子的,连主子的东西也看不好?”
见碧莲动气,冯莺才回过神来,她连忙劝阻说:“好了,这事不碍她们几个,东西是我自己借给旁人了,便是还不回来也不过是个手炉罢了!”
碧莲笑着给白毫两个赔了不是:“好妹妹,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刚回来且先去烤烤炉子暖和一下,姑娘这里有我呢。”
打发走了两个小丫鬟,碧莲先重新拿了个手炉夹上碳递给冯莺,又拿了屋里穿的软底鞋帮她换下脚上的羊皮靴。
然后才嘟着嘴说:“才姑娘出去的时候还说要俭省着些呢,这出了一趟门又犯起那‘怜贫惜弱’的老毛病了。
要是这会儿,还是京城那般的日子,您手里散漫些奴婢也就不说什么来。
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你身边到底没有嫡亲的长辈兄弟依靠。
若是手头太大方了难免会引起外人觊觎,以后您可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