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的大道上,扎着防滑草垫的骡子驰骋在雪原中,如烟雪沫在蹄下翻飞,四下景色如走马灯稍纵即逝。
凛冽寒风似刀子从脸颊刮过,赵十四死死扒拉着骡马脖子才勉强没摔下去,就这样田雯还嫌慢了。
她回家时在道上碰上一肩扛糖葫芦,背着背笼的妇人。
她当时还奇怪了,这啥路数啊?既不像货郎又不像是走亲戚。
这不听说丢孩子后,她一合计,觉得那人十有八九是个老渣。
(专门拐卖孩子的人)
过去的时间不短了,现在田雯就怕追不上。
真要让孩子落老渣手里,采生折割的歹毒手段,想想就让她心急如焚。
“跑,再跑快点!”
扬手在骡上肚上拍了一巴掌急速催促,田雯扭头朝赵十四大声喊道:
“十四啊,再耽搁下去天色就晚了,我怕追不上,先走一步,你后边来啊!”
在赵十四眼瞅着救人心切的田雯,伏身再次加速。
在自己瞳孔中一点点从拳头大小,慢慢变成黄豆、芝麻,直至不见,一骑绝尘淹没在北方雪国中。
一处偏僻小道旁。
气喘吁吁的花小钗停下脚步左右瞧瞧,待到没见着动静后,她放下背篓骂道:“天杀的花老二,还没来,又是钻哪个娘们被窝去了。”
抻完腰酸背痛的腰,她不解气地踹了脚背篓,一双三角眼里冒着绿光恶狠狠道:“小崽子再不老实,等会儿就给你毒哑啰!”
四下摇晃的背篓立时平静,转而传来呜咽缀泣。
花小钗一屁股墩子坐在背篓上,一边等人,一边从怀里掏出干粮吃了起来,走这么远道,饿得她前胸贴后背。
干饼子吃得噎人,她捧起雪花还没塞进嘴里,便见道旁树上挂着的冰溜子刷刷往下掉。
咋回事?花小钗一咕噜站起身,面露警惕。
蹄踏八方,雪卷千层,一匹黑骡驮着个女人从拐弯处冲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