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道朕要跟你说些什么吗?”
温浅其实隐隐约约猜到皇帝要说的话估计和陆景洵有关,但她还是说到:“这个臣妾不知。”
皇帝情绪不明地轻笑了两声。
温浅算是发现了,像皇帝、太后、陆景洵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有事没事总爱阴测测地笑两声。
从第一次见面,皇帝就看得出来温浅是个有着玲珑心的人,此时也不再跟她绕弯子,转了身面向温浅,说:“想必你是猜得到的,朕想跟你谈谈景洵。”
温浅其实不喜欢跟像皇帝这种眼神里都是威压的人对视,她微微垂了眸子盯着皇帝身后的黄土地,说:“皇上请讲。”
“景洵六岁起就进宫来给朕当伴读了,那个时候朕也不过八岁的年纪,连太子都没封。”
皇帝没再继续,而是顿了顿,似是在回忆往事。
温浅也不接话,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等着皇帝继续讲。
“景洵那个时候其实性子还好些,是个活泼的孩子,但是越长越大,加上后来老南安王和老王妃出了事,他就像蚕蛹一样作茧自缚,将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心思、情绪都不再外漏。”
“朕知道,坊间有很多关于他不好的传言,但你应该明白身居高位总会有无数的人想着往你身上泼脏水。”
“但是朕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他虽然性子冷了些,也不愿与人交心,但他会在朕的几个兄弟觊觎这个王座时抵死相抗,会为了这明昭国的百姓主动请愿去边关与敌军厮杀。”
温浅听着,觉得一帧帧画面从眼前闪过,全是陆景洵身负重任孤独前行的样子。
这些画面在温浅脑海中同那个将她从悬崖边拉起来的少年重合起来,温浅突然有一些心疼。
皇帝看了一眼温浅动容的样子,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又继续道:“其实,太后给景洵指婚时朕并不同意,你是丞相之女,自小娇惯着长大,说实话朕是真的不觉得你能忍受景洵的性子。”
“可如今看来倒是朕当初看走眼了。”
听到这里,温浅忍不住腹诽:“陆景洵那个人的性子是真的没人能忍受好吗?”
皇帝自然不知道温浅心里在想什么,往刚刚陆景洵进去的那片树林看了眼,说:“朕了解景洵,从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把你当做了自己人,他心眼实,认准了你便会好好对你的。”
温浅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心想陆景洵要是心眼实估计这世界上就没有城府深的人了。
“朕今天跟你说这么多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多了解景洵一点。
自南安王去世后,景洵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所以朕也希望你能答应朕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站在景洵身边无条件地支持他。”
皇帝说完,目光直直地锁着温浅,温浅觉得要是她说出一个“不”
字,当场就能被皇帝因为抗旨的罪名处斩。
温浅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刚刚她突然想起之前回门那一次,陆景洵似乎是在丞相府找些什么东西,陆景洵刻意瞒着她对此也没给过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虽然她有些心疼陆景洵,但是她毕竟是温家的人,她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陆景洵做出什么伤害温家的事而自己最后还要无条件支持他。
见温浅为难的样子,皇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罢了,这种事强求不来,今日是朕多事了。
今日朕说的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过吧,也不要对景洵提起了。”
“皇上,我……”
没给温浅说完的机会,皇帝便抬手打断了她,说:“朕去看看景洵那边收获怎么样了。”
说罢,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就离开了,留温浅一个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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