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康城压着怒火说。
然后孙建波笑得不可抑制,白康城被笑得又火了。
“我还真佩服这土妞儿,这么狂野,胆子真大哈哈哈哈哈”
而孙建波和白康城现在讨论的狂野正主,正陪着江容在屋子里画画。
江容有一个画室,分为好几个区域,顾小文着他确实画得不错,至少以她不专业的眼光来,江容拿着画笔的样子,有文艺小青年那味儿。
“你还上学专业是画画吧。”
顾小文边猜边参观,江容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弄坏了自己的什么东西,或者是打乱了他的某些摆设。
不过顾小文十分谨慎,什么都不伸手,江容渐渐的放松下来,开始拿着铅笔慢慢地在纸上描绘人脸的轮廓。
“不是。”
江容隔了好半天,回应顾小文的疑问。
“不是画画专业,那就是好,”
顾小文说,“很不错啊。”
顾小文着角落里堆着一堆手稿,密密麻麻的字迹娟秀,一撇一捺都活像是模板印出来的,内容她只扫了一眼夜深人静,他忍不住在寂静的病房中睁开眼,拉开阻隔两个病床的帘子,她闭着眼安静得宛如死去,他痴痴着她,最终忍不住弯腰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话。
“你还写东西。”
顾小文见江容紧张,就没有再往下,而是转头笑眯眯的说,“写的是啊。”
江容画得不太专心,余光一直在瞄着她,这是他第一让除了帮着他收拾的汪莲华之外,其他的人进入他的小领地。
连白康城都只是站在门口。
顾小文显然很懂得站在别人的领地,不乱动不乱走的规矩,尤其是面对江容这么敏感的,她更是格外的小心。
半个多小时后,江容见顾小文没有伸手去碰任何的东西,才回答,“是,乱写的”
他着顾小文,躲过一只挡了她路的乱放的笔,他终于收回了乱飘的视线,安心地描绘那天晚上,他去顾家敲门告知有人溺水的时候,那个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人脸。
顾小文慢慢走到他身后站定,在着江容画出大概轮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谁。
毕竟顾家被她筛选之后,有嫌疑的就那么两个人,只是直到那张人脸跃然纸上,顾小文也并不激动,只是风马牛不相及地想,畜生尚且知道护犊子,为什么人有时候,就能连畜生都不如呢
还真是无论在现世世界,还是这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假的世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永远用这么荒谬的姿态,精彩绝伦地存在着。
在江容即将完成画作的时候,顾小文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不用画了,我已经知道了。”
江容的笔尖一顿,肩膀缩了下,顾小文就抬起了手。
“你”
江容并没有共情的能力,但是他知道这世界很多显而易见的规则,比如太阳升起和落下,比如鲜奶加多了糖会过甜,比如父母应该疼自己的孩子。
因此他哪怕不能理解顾小文的想法,也笨拙地问“伤心吗”
顾小文轻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什么叫伤心吗”
她在江容的肩膀后慢慢朝着他俯下身,像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的花豹。
“你知道伤心的滋味吗”